“沒有,真的沒了……”樂飄飄急忙否認,心裡還快速盤算。二仙山下靈脈的事,是打死也不能說的。龍神殿的事,也一樣是打死不能說的。懷壁其罪,這兩樣東西太招人,讓人知道了,她的死期就不遠,所以必須硬抗著。
那麼,還有什麼沒說的嗎?真的沒有了。甚至連斑斕石的事都坦白了……難道是……天哪!
“想起什麼沒有?”見樂飄飄驚得臉都白了,百裡布低下頭,軟軟的呼吸噴在了她耳朵上。
丟人哪,居然就紅臉了,感覺得到臉孔發燒得厲害。
“沒……真沒……”最後的負隅頑抗。
“孤來提醒你。”百裡布的聲音越來越小,可鑽入樂飄飄的心裡,聲音卻越來越大,“那幾日,孤做了幾個怪夢,難道,與你這刁民無關嗎?”
聽這話,樂飄飄的身子越縮越緊,最後都蹲在地上了。不是吧?這事他還記得。如果是無證修仙的事還可以原諒,那幾個夢的事透著一股子戲弄的感覺,往大裡說,是欺君之罪啊。括號:不是欺騙的欺,是欺侮的欺。
而百裡步,半點不讓,遷就著樂飄飄的身子越來越矮,就那麼欠著身盯著她,半點鬆懈或者寬恕的樣子也沒有。
沒辦法,也顧不得新衣服會弄髒了,樂飄飄原地跪下,伸手拉住百裡布玄色靴子上那繡著暗金龍紋的邊沿,“殿下恕罪,那是民女的無心之失。”
“一連三天都是無意的?最後那天的龍雲怎麼說?龍神的話又是怎麼說?”百裡布冷哼一聲,真有點生氣了。可腳下一緊,生生被抱住,根本拔不開腿。有心踹開這死丫頭,低頭就見她水汪汪一雙眼睛,算不得頂頂漂亮,但眼尾微微向上,目泛桃花,沒有惱人的淚水,但有些可憐巴巴的,也不知道怎麼,就沒下得去腳。
“還不說!”
“民女不敢。”
“做都做了,現在說不敢,你不嫌太矯情了嗎?快說,再有隱瞞,休怪孤無情!”百裡布哼了聲,感覺腳上一鬆,連忙回座位做好。
樂飄飄跪在門口不動,心想離這位快暴走的太子遠一點為好。她千算萬算,就把所謂入夢的事給忘記了。或者那事實在有點過分,所以她潛意識的就扔在記憶深處,現在不說不行,她努力組織詞彙,使自已的罪過聽上去小一點。
“起因,完全是個意外。”,一邊從懷裡掏出那個斑斕石的貓頭鷹吊墜來。
百裡布虛空一抓,那飾物就落到他手心裡。由於樂飄飄是把它放在衣內貼胸的地方,百裡布抓過來時,還帶著她的體溫,落在他掌心就變得滾燙般。
“太子殿下要收回皇莊,可那是我們全村人安身立命之處,所以民女求燕大人帶民女進皇宮,想求殿下開恩。”起那天的事,“當時殿下不在,燕大人就叫民女在書房外的花樹叢中等著。民女不敢造次,可正好來了幾位宮女姐姐,看民女的這個飾物好玩,硬搶了去。”
說著,停頓一下,“民女剛才說了,這斑斕石是五百年前那位承租了皇莊的祖先,無意中得到的,可以掩藏人的氣息。正是憑著它,我們皇莊……不,現在是二仙門的人,才能不被發現,吃口安寧飯,與世無爭的追求大道。我們二仙的修仙宗旨是和平修仙,不理外物,完全沒有威脅的。”仍然,忍不住替本門派美言。唉,當個掌門容易嗎?
“你就不反抗?”百裡布好奇。
我反抗個屁!當時本姑娘還是凡夫俗子呢,一個人哪打得過一群宮女?
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不斷往自已貼金,“都說我們是和平修仙了,不涉及生命,怎麼可能出手?再者,當時是在太子殿下的離恨宮內,民女有多少斤兩,敢在聖人面前賣百家姓。”
“別拍馬屁,說重點!”
“重點就是,民女被搶了石頭,身上修仙的氣息外洩,引來了皇上和殿下,還有好多好多的侍衛,民女害怕之下就躲進紅羽空間了。”
“想不到你這根羽毛還是法寶。”百裡布瞧了那紅羽一眼,再看那張小臉,被烏發紅羽襯託得格外靈動嬌俏。他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心裡有毛病,總之看到眼前這丫頭編瞎話,編得真事似的,心裡很有些愉悅感。就像一隻小狗,鬼鬼祟祟的做點小動作,還當別人不知道呢,倒是頗為有趣。
“也算不得法寶啦,就是一個能躲人的空間罷了。”傻小子,本姑娘擁有天下絕無僅的神器,豈是法寶二字那麼簡單的。樂飄飄忍不住有點得意,連忙垂目,擋住很得瑟的眼神。
“所以當時孤與父王趕到時,那氣息突然沒了。”百裡布暗想,嘴裡卻冷然道,“那這根紅羽,你又藏在哪裡?”
“藏在太子殿下的衣袋裡。”樂飄飄支支吾吾,“後來隨著太子殿下四處走,進了寢宮之後,好不容易熬到殿下睡了,可又因為結界出不去,於是只好留在殿下身邊。”說完,把頭垂得更低。
一時沉默,百裡布見了,就回想起那時的事……醒來時發現懷裡躺著個女人,確切的說是在他被窩裡。還有,他在屏風後面換衣服。再之前洗澡出來,被這個死丫頭看光了。他心裡不知什麼滋味……怒?當然!可是,還有一點旖旎的綺念在。特別是,他們後來在狐妖洞裡,經歷了慾望的掙紮。
最重要的是……
“這麼說,你跟著孤去過地下龍窟?”
完了!樂飄飄嚇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