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終究沒有對百裡佈下手,他這樣的高手居然被小小的金丹修士和那把刀所震懾。當然他不會承認這一點,即便對自已也不會承認。他只是覺得,比起打架,他更在意有人長得比他更妖孽,那是他不能容忍的。到底,他才是狐妖王不是嗎?
美豔不可方物的雙手伸出,頓時幻化出無數白影,淩空飛掠。在場的每個人,都感覺到那雙手向自已抓來,也不見得多可怕,可就是忽略不得,寧願被霧氣吞食,也要先把那雙手擋開。
唯有百裡布沒有被這幻象所迷,不過他不是目標,除了亂的自尊心受挫,並無關大局。眾人只聽“哎呀”一聲,瞬間的靜止後,就見鳳九被亂抓了,那雙世間最美麗的手,正扣在鳳九的喉嚨上。
“都住手。”亂輕輕笑,溫柔極了的聲音下滿是涼意殺意,“不然,我捏碎他的喉骨,那他可就活不成了。”
眾人下意識的停住。
而因百裡布也收了刀,那妖氣、魔氣和冥氣迅速地潮水般退去。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亂出現所致。只有這位狐妖王自已心裡明白,那些戰魂是趁著刀意退散,直接嚇跑了,再也不敢出來。
剎那間,古戰場月明星朗,只有那亙古的蕭殺之氣在清冷的夜空中淡淡的浮動。
“你們是誰?為何擾了本大爺的清夢?”亂仍然是那幅無辜的模樣,“說實話哦。爺我心情正不好,撒謊的話是會死人的。”
別人尚且沒有回答,鳳九就啐了聲,“還本大爺?呸,你大爺的,快把我徒弟還來!如若不然,端了你的妖精窩!”
“就是他!”大利突然叫了一聲,“他身上有主人的味兒!”一邊的大吉也用力點頭,表示雙倍確定。
“喲?這不是囚牛和重明鳥嗎?怎麼如此狼狽?還聞味兒?當狗使喚了嗎?”亂望著因為強行擠出山河懸匣而褪皮掉毛的兩只靈寵,仰頭長笑,“明人不說暗話,那個頭上插根紅羽毛的小東西就在爺的手裡,可是爺不想把她還回來。從今以後,她就是爺的人了。話說回來,還真小看了那小東西,她居然能收入了囚牛和重明鳥做靈寵。可惜哪,都還沒成氣候,不然爺還真麻煩了。”
“少廢話,還我徒弟!”無跡也上前一步。
亂看到他,心頭又是一凜,似乎覺得這個高大強壯的男人很面熟,又一時想不起來。
“爺若不還呢?你們還要與爺打一架不成?”亂傲然道,“不是爺看不起人,可就憑你們幾個,綁在一塊都不夠爺塞牙縫的。念著你們是那小東西的親朋,爺不傷你們,快滾吧!”
百裡布一言不發,突然越眾上前。
他握緊左手,那個傷痕在突突地亂跳,證明樂飄飄就在這裡,只是不知被藏到什麼地方去了。儲物袋和靈寵袋肯定裝不了人,除非這妖怪的把那丫頭送入什麼空間……
而隨著他的靠近,亂警惕的喝了一聲,“站住!”
百裡布伸出左手,掌心朝上,那淺淺的疤痕在月光下若隱若現,“把樂飄飄交出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這是威脅我嘍?”亂板起臉,“你們打不過我。”
他有些忌憚百裡布,但那是因為他不想讓那把刀再吸食戰魂。現在那些孤魂野鬼全躲起來了,他顧忌少了許多,心理優勢又建立了起來。
“交人。我們走。不交……誰輸誰贏,打過了才知道。”百裡布目光堅定,絕不是說大話壓寒氣,而是真的無所畏懼。
就算他知道一百個金丹修士也打不過一個元嬰期,也從沒有動搖過信心。在修真者的世界裡,實力決定一切,等級意味著生死。可大秦國土貧瘠,強敵環伺,生存艱辛,千百年來都是以命抗爭,身為大秦太子,未來的國君,未戰先退四個字,從來不曾存在過。
聽他這麼說,亂心中升起怒意。可惜,卻沒有半點戰意。遇到昆侖那群老不死的,他都很囂張,可面前這一群人太古怪了,他興趣多多,並不想硬碰硬。
“布太子,籌碼不在你手上。要如何,還輪不到你來做主。”他身形微動,瞬間就錯開了數十丈,掐在鳳九脖子上的手緊了緊。
他看得清楚,百裡布雖然態度強硬,但控制不住目光在他身上巡視。他才不會認為布太子裡個有龍陽之好的,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他遍尋那丫頭不見,說不定她就藏在他身邊,不知用了什麼古怪法子,讓他發現不了。
“小東西,出來吧,不然爺就先殺了你的親親師傅,再殺掉人的太子小情人兒。”他嘴裡說著,手上卻用力。
鳳九沒有提防,大聲慘叫。偏其他人的修為比亂差太多,也許能對戰,但速度卻遠遠跟不上,此時根本沒辦法施救。
身在龍神殿的樂飄飄再也顧不得其他,立即施法現身,大叫,“賤人,放開我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