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這樣對它們的情緒也是不利的。”咬著牙,樂飄飄頂了一句。
“因為……你是侍候鬼車和飛廉的僕人,怎麼能偶爾才過來?誰允許你隨性而為的?難道你敢違背孤的命令嗎?”
樂飄飄的眼睛又瞪大一圈,愕然看著百裡布,有點不明白,“殿下不是說,讓我不要來了嗎?”是她聽錯了,還是百裡布耍著她玩?
“年後,孤要出門辦事,自然要帶著靈寵同行。時間會久一點,既然不知幾時方回,又如何吩咐你何時再進宮?”百裡布微微抬著下巴說,那眼神就像逗弄貓狗。
啊?!樂飄飄只覺得站在這雪地裡,心裡忽冷忽熱的。她希望擺脫皇宮及皇宮裡這位仁兄的控制,但又捨不得那兩只靈寵。矛盾心態下被百裡布繞得暈暈乎乎,一時茫然。
而她這神情極大的愉悅了百裡布,突然溫和了態度道,“當初可是說好,你要侍候鬼車到它成年。”
“民女倒是想,不過聽說鬼車長大需要五百年,民女螻蟻般的生命,很快就變成一杯黃土了,恐怕有負殿下的信任。”,就為了和百裡布對著幹。
其實她已經築基成功,贏得了三百年的壽命,就算她最後無法結丹,進入胎動期還是可能的,那麼至少還能禍害千年。在重生之前,這是她無法想象的結果,於是就很想得開,因為多活的年月全是賺的。
百裡布一窒,實在無法把眼前明麗的少女和鶴發雞皮的老嫗、墳塋枯骨聯系起來,竟然心生一絲眷戀,恨不能留住時光。隨後,他又皺了眉,恨這臭丫頭似乎總是能壞他心情,沉著聲音道,“有約在先,哪管你人生百年。過來謝恩吧。”
樂飄飄無法,只得快步來到迴廊邊。因迴廊比平地高出三四階臺階,她只得先收了傘,而後手腳並用,爬了上來。然後上前一步……趴倒……
她是想跪倒的,可腳底沾了雪,在積雪上並不滑,可踩到鋪了碎方石的地面就不同了。失去平衡的瞬間,她本能的張開手臂,把大秦的太子殿下抱了個實著。
“民女謝太子殿下隆恩。”她仰著頭,眨巴著眼睛,語言能力倒沒喪失。
“你這樣謝恩,倒也少見。”百裡布冷冷的,把樂飄飄抄起來,扶穩。
“殿下恕罪。”樂飄飄很尷尬。
他給過她好色、粗魯、狡猾、壞透項的九字評語,她當然不認,可她的行為,卻好像時時印證著什麼似的。
“若要治罪,你已經死了很多回了。”百裡布諷刺道,“去給你的恩人送禮物吧,然後離開皇宮,不奉詔不得再來。”
什麼意思?是說他容忍她是因為燕北天嗎?切,還不得入宮?以為她喜歡來嗎?行事坐臥都那麼拘束,似乎永遠有眼睛在暗處盯著。大秦皇宮中,她唯一喜歡的就是燕北天及一隻鴨形生物,再及一隻雀首鹿身的家夥而已。
這麼想著,再回神,發現百裡布已經走了,只留給她一個修長挺拔的背影。猶豫片刻,又覺得長長的年假還是很不錯的,於是立即收拾起心情,去找燕北天。
除了朝政大事,太子殿下的其他辦公、修行、讀書、起居都是在離恨宮內。作為貼身侍衛的燕北天,不跟在百裡布身邊侍候時,就在後園的兵器庫那邊。當樂飄飄找到他時,他正坐在長廊上,慢慢擦拭長劍。
“燕大哥!”樂飄飄看到他,開心地叫了聲。
“飄飄來了?”燕北天轉過頭,微笑,被雪映得愈發面如冠玉,豐神俊朗。那笑容中的暖意,就連雪花都退避三舍。
兩人已是朋友,稱呼也從燕大人變成了燕大哥,從飄飄姑娘變成了飄飄。
“我帶了年貨給你。”,一邊把手中的油紙包遞過去,“我親手做的,雞也是莊上自養的。你知道,我們莊上出的蔬果糧食,養的牲畜,都比旁的好些。”
燕北天也不跟她客套,接過東西後,就招呼樂飄飄坐下。兩人一道看雪,一道說話。
“飄飄,你可以放長假了。”燕北天收起長劍。
樂飄飄點頭,“我知道,剛才太子殿下吩咐過了。”
燕北天有點驚訝,“他親自告訴你了嗎?”
“剛才在前院遇到。”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嗎?害我以為再也不用來皇宮了。”
“就知道你捨不得鬼車和飛廉。”燕北天又微笑,心中卻暗道:太子殿下從來不在前院停留,何況一會兒要陪貴客賞雪,還要參加皇上的賜宴,若非特意,又怎麼會出現在那裡?而且此等小事,太子殿下又何必親自去說?
耳邊卻聽,“太子殿下今天穿得好華貴,是不是從小年開始,都要盛裝啊。”
“那倒不是。”燕北天突然感到好笑,“齊國公主外遊,路過潼川,太子殿下奉命相陪,所以才被皇上逼著,刻意打扮。”
“哦,是皇家相親。”樂飄飄立即燃起八卦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