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說完這句話,樂飄飄如釋重負般的趕緊行了禮,跑掉了。
出院門的時候,見鬼車那家夥氣啾啾的站在院子裡,頸上拴著鐵鏈,兩三個人牽著。看到小灰的時候,往前竄了兩步,撲稜著翅膀,還是非吃不可的樣子。
現在是晚上,它的眼睛上沒有蒙著布,一對黑森森的鳥眼兇態畢露,樂飄飄感受到懷中的鴿子小灰抖得像人類得了帕金森綜合症。
再看侍候它的幾個鳥僕人,沒有身上不帶傷的。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鳥,弄這等兇物來當坐騎,真是有夠要命的。以後如果她有可騎行靈寵,就要極溫順的。
這麼想著,樂飄飄快速跑出宮院。
其實她並不太認識路,但元宵佳節和皇上壽誕,雙重節日令皇宮中燈火通明,而皇上與群臣共宴的大殿更是有絲竹和歡笑聲傳出,只要認準方向,想迷路都難。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終於趕到時,三師傅無跡急得都要頭頂冒火了。
“你可來了。”無跡幾乎是把樂飄飄扛到偏殿裡,“我又怕來不及,又怕你出意外。”
“大師傅那邊怎麼樣?”她急問。
“快得羊角瘋了,已經折騰半天花樣戲法。”無跡道,“現在你二師傅在場上客串戲文,引得各位貴客聽曲兒,爭取了一點時間。你也知道,他樣子生得俊俏,學東西又快,年前在市集上看了幾出戲,居然被他現學現賣,倒還受歡迎。”
樂飄飄鬆了一口氣,“幸好來得及。”
無跡上下打量著樂飄飄,確實她沒事後,立即就去做準備了。接下來還算順利,驚險無比的完成皇家元宵晚會加壽誕堂會後,一行人被送出皇宮,回到皇莊。
本來,雪妃是要見見樂飄飄的,但皇上今天特別高興,結束了宴席就去了雪妃那裡,樂飄飄就沒被召見。她心裡一鬆,祈禱這起子皇親國戚把她這小小民女忘了,特別是某太子。
他應該不會找她麻煩吧?不會報複她吧?他那樣子不像是個寬容的,會怎麼樣對她呢?可他只是被看了幾下,又沒掉塊肉,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他應該會惱怒一陣子就忘記才對吧?
一路上,她都在忐忑不安地想著。並不知道在她離開那處宮院時,對她的初步處理決定已經下達了。
當她離開的下一秒,百裡布從腳底蔓延出可疑的紅色,一直沒頂。
原來他的淡定,全是假像。
“我的衣服。”他陰沉著聲音對燕北天說。
“殿下的衣服早就備好,就在屏風後啊。”燕北天不知說什麼好。太子殿下雖然貴為一國儲君,但因為是從小修行的,所以衣食住行並不用人特別侍候,至少內衣是自己穿的。
聽到這話,百裡布終於動了一下,見燕北天已經側首迴避,就快步走到屏風後。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光著身子見到那臭丫頭的瞬間,身體突然僵了?他不是不動,他是動不了,但太子的尊嚴不許他流露軟弱。可今天,他還有尊嚴嗎?
他二十六歲了,又不是練的童子功,所以雖然沒有正式娶妻納妃,但並不是不經人事的男人。怎麼會?見到那個丫頭就動不了了?他很肯定,並不是因為喜歡,可就是僵住了。
那個丫頭太古怪,從第一天見到她,在斷頭臺見到她時就古怪得很。他之前疏忽了,其實應該好好查查。
“明天開始,把那個女人和她所在的皇莊給我仔細調查。”他穿上中衣後,對燕北天吩咐。
燕北天連忙進到內間,幫他套上外套和靴子。看他神態懊惱,又幫他整理了下儀容。
“殿下,之前臣查過,並無特殊。”燕北天怔了怔,說。
“不需要有多特殊,細無巨細,所有情況全錄下來,交給我看。”
“殿下,您不是要懲罰樂飄飄吧?”燕北天驚訝道,“她雖然看到了您的龍體,確實有些不像話,但她不是故意的呀。再者,剛才我讓她離開了,是揣測著您的意思辦的。你忙當時也沒有反對,現在若再找補回來這事,豈不顯得殿下出爾反爾,又心胸狹窄?”
“還說你不喜歡她。”百裡布哼道,“多方維護。”
“您就當臣喜歡吧,原諒她這一次可好?”燕北天請求。
太子殿下的臉色已經平靜了,但眼神裡的風暴卻正在醞釀。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再瞭解不過那種神情。對於一個身居高位的男人來說,讓一個民間小丫頭看光了,肯定會不爽。
“正因為你喜歡,才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繞。”
“殿下,您不是這麼小心眼兒吧?你要怎麼處罰她?”
“我就是這麼小心眼兒。”百裡布咬牙切齒,其實更恨的是自己剛才木僵的反應,“不過我還沒想好怎麼做,你先把調查情況早點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