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飄飄也是心頭大跳。
這些日子,三位師傅輪流給她惡補修仙知識,所以她很清楚本命法寶的威力。除非生死惡戰,不然修士不會輕易動用本命法寶的,因為其威力雖然強大,但若損毀,本主也會受損甚至身隕。而且本命法寶要金丹期修士才能修煉,說到底,也是低階修士和高階修士的分水嶺。
如果結了嬰,就是絕頂高手之列,元嬰大圓滿及以上,就是大能者了。
現在,兩個築基期的小輩,居然逼得金丹期修士動用了本命法寶。就算此金丹修士重傷在先,也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若傳出去,必會轟動修真界。
另一方面,說明中年男到了強弩之末的情勢,要拼個魚死網破!
眨眼間,破空之聲傳來,那三柄本命法寶鍛造的長劍分三處,激射而來。一柄是攻向百裡布,一柄是攻向洛城東,另一柄……預料是攻向燕北天,哪想到卻像樂飄飄而來!
這是中年男的昏招。
他只想著,神器在那個臭丫頭手上,他傷了眼前的築基小輩後,就會靈竭力枯。臭丫頭那時跑掉,出了意外,世上僅有的一件神器為他人所得怎麼辦?畢竟,知道神器之事的人雖然少之又少,卻也有那麼幾個。
可他忘記了,當樂飄飄面臨生死關,隱藏在體內的神器會突然暴發出莫名的力量。他,之前不正是為神器微弱的一點攻擊力就受了重傷嗎?
所以,本命法寶一出手,他就看到了死神的身影。他還看到,樂飄飄身上的金光並不是純金之色,而是金中夾雜著一絲紅。
那紅,豔得像血,卻又有高貴之氣,仿若天外飄渺。
離得還很遠,金紅色光芒一閃即逝,並沒有攻擊到他身上。可是他感覺到了一股狂暴的力量在體內沖撞,令他再不能控制自身的靈氣、法力,髓海、絳火、丹田內頓時虛空。
而這不過一息的軟弱,就被百裡布和洛城東利用。片刻的軟弱遇上瞬間的強大,本命法寶的三劍之二頓時為白劍與黑刀斬斷。
第三劍,劍勢稍緩,卻仍然餘力不衰,向樂飄飄而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樂飄飄對己身的危險來不及反應。燕北天離得她最近,見狀毫不猶豫的合身撲上,抱著樂飄飄就地滾出數丈。但那劍是本命法寶所化,自有靈識,轉頭又斬了下來。燕北天揮劍相迎,當啷一聲,第三劍也折斷。
噗!
樂飄飄只聽到噴血的聲音,還有後頸中溫熱的液體。再抬頭看,那中年男面色蒼白灰敗得和死人沒什麼兩樣,身子直挺挺後倒。本命法寶毀盡,他眼見也不得活。
百裡布與洛城東都很狼狽,吐了血,以弱勝強之戰,令他們損耗過度,而且身上都被劍氣所傷,掛了彩。最慘的當屬燕北天,他雖然與其他兩人同樣修為,戰力相同,但即無百裡布的強悍冷酷,又無洛城東的囂張自信,生性溫和的他,在戰意上遜色不少,所以受傷很重,不僅是內傷,整條手臂都被被傷得血肉模糊。
“燕大人,你怎樣?”樂飄飄臉朝下趴在地上,問著背上的燕北天。
這男人看著瘦,但是好重,她翻不過身。
燕北天苦笑搖頭,奮力坐起。
“對不住。”他臉孔微紅地說。
臉紅的年輕男人最可愛了啊。樂飄飄心想,有些感動。她是一介平民,身為貴族子弟,大秦太子貼身侍衛的燕北天卻為她擋劍,為她受傷。她不會以為人家是為她美色所迷,只能說燕北天是一個善良的好男人,一個保護國民的勇敢戰士。
“你誰啊,英雄救美的好事讓你搶了。其實,我也來得及!”洛城東嚷嚷。
話音未落,異變又起。三個男人雖然趴下來,三隻靈寵卻突然活動起來。那隻黑白花貂解了冰凍狀態,箭一樣沖到中年男的屍體邊,然後又迅速逃走。速度之快,瞬間就消失了蹤影。
“不好,那金丹修士的元神沒死,附於靈寵身上,逃了!”燕北天有點發急。
“怕什麼?他只是金丹,又沒有結嬰,不過此許元神,即不能奪舍,也不能獨活,附在靈寵身上,很快就迷失消散的。”洛城東無所謂的聳聳肩。
其實,靈寵的本事和主人的修為是相輔相成的,剛才那黑白花貂是沒料到洛城東是冰系法術,所以一時著了道。此刻,已經迅速解除。
“怕只怕他有接應,讓別人知道他身死的訊息。”燕北天仍然不放心。
“那又如何?”百裡布冷著臉說,“在我大秦境內,就要守我大秦律法,別說他只是金丹修士,就算是化神期大能,孤也不怕與他一戰。”他的臉微微有些發白,更襯得眉目漆黑。
人類男子間有能媲美他之容色的嗎?樂飄飄突然想。她三個師傅雖然帥,二師傅更是傾城傾國,但如此男性化的臉卻還如此英俊,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而她的心隨著三個男人的對話,揪緊又放鬆,然後再揪緊。從沒有這樣,她這樣希望一個人死。因為倘若中年男還活著,或者透露了什麼訊息,她就會永遠面臨追殺。
這就是所謂懷壁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