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村裡人都痴迷修行,懶於勞作,除了定量供給皇宮的東西,大片田地閑置,果樹倒是種了不少,但很多果實來不及摘掉賣錢,除了吃的,也就爛掉了。
簡直暴殄天物!這是樂飄飄唯一的想法。所以,全村人才窮得叮當亂響。
聊著聊著就到了中午,雪也停了。她再也扛不住饑餓,見賢惠的二師傅為了過年,不肯拿出僅剩的糧食做點固體食物來吃,就琢磨著,看要怎麼倒騰點東西,填飽肚子。她很苦惱,前世生在一個和平而現代化的社會,身為一個手工強人,她做了東西在網上賣,賺錢很方便,躺著都能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從沒想到有一天倒退到要為溫飽發愁。
“師傅們,我靈智即開,怎麼也得帶我到村裡各家各戶去串串門,認認親吧?”她說。心裡道:正是午飯時刻,趕這個點到別人家去,誰好意思不留飯。雖然蹭飯這種事很猥瑣,可人要是餓極了,哪還管得了這麼多。
小一郎心眼兒多,立即就明白了樂飄飄的意思,極力贊成。他平時也想蹭飯來著,不是沒有今天這麼好的藉口嘛。而鳳九以“夫”為天,無跡是徒奴,師傅四人達成一致,略收拾了一下就出門。
可才到大門口,迎面就見二三十口子賭在那兒,竟然是全村人來探望經歷無妄之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也就是變聰明瞭的樂飄飄來了。每個人,都帶著禮物,有的是一碗米,有的是一根白菜,有的是幾把花生,有的是幾個凍梨……肉和蛋是沒有的,因為全村都沒養家畜和家禽,打獵的話沒功夫,都趁著農閑,在家引氣入體呢。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中等個兒,挺壯實,笑起來有點圓滑狡猾,居然是樂飄飄認識的,就是在刑場上證明她是痴呆的那個人。
“村長,夏凝風。”小一郎介紹道,笑得合不攏嘴兒。
這麼些東西,足夠吃好幾天的了,說不定省著點,還能過個肥年。鄉親們也不富裕,卻對他們家飄飄這樣好,實在令他與有榮焉。
“村長的名字真風雅啊。”樂飄飄躬身為禮,贊美著,心裡卻道,一個村長叫劉老根或者陳二狗就好了嘛,夏什麼凝什麼風啊。而她的動作其實並不標準,但鑒於她以前是白痴,如今行動正常,就引起了村民們的驚嘆和喜愛。
人,果然起點低才舒服。
屋裡地方小,加上大家都是有修為的,不怕寒風,就幹脆站在大雪地裡說話。
樂飄飄冷眼旁觀,發現她的三個師傅都很受歡迎。雖然此時鳳九是神智不清的狀態,還以為自己是女的,可他就是有吸引女性的本事,所有的村姑都用愛慕的目光看他。他無意中瞄到某人,某人就立即像被蒸熟的螃蟹一樣紅。
而已婚女人似乎更愛無跡,就那身板,還有一把好力氣,只要經了人事的,誰不知道跟他一處,肯定會“性福”無比。鳳九是好看,但無跡也很漂亮,而且更實用啊。
從村中女性村民的反應來看,她們離成仙還遙遠,因為很煙火氣,春天的芹菜春情)蕩漾,秋天的菠菜秋波)亂飛,別說六根清淨了,道心亂成這樣,怎麼修?
至於小一郎,可憐的沒有一個女人關注,似乎還都刻意離他遠一點,倒是村裡的男人們圍著他。並不是村民們有特殊愛好,而是找他討教修行上的事,或者求他拿主意,誰讓他一臉睿智的德行呢。
後來樂飄飄打聽到,小一郎的好色之名遠揚,不僅皇莊本村,附近的莊子和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傳說,一隻小蟲從他眼前飛過,只要是母的,瞬間就會失貞。跟他多說幾句話,有可能就此懷孕的。
全村三十來口人,站在場院裡聊了足有一個時辰,樂飄飄實在扛不住凍,要回屋了。無跡這時才想起什麼似的,提起要給樂飄飄砍一塊斑斕石做首飾。
村長夏凝風立即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雖然這孩子鑒於資質,不能修仙,但畢竟是我們村的人,別人有的,自然她也該有。”
而這話,聽得一眾女村民眼睛發亮,其中一個濃眉大眼圓圓臉,一根辮子粗又長的可愛村姑站出來說,“做首飾好呀,我們怎麼沒想起來?天天揣懷裡一塊石頭,經常硌到不說,還會弄丟。爹,我們也要把石頭做成首飾行不行?飄飄真聰明哪。”
“這是村長的女兒,村花紫墨。”小一郎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紫墨,對樂飄飄解釋。
“話是不錯。”村長夏凝風點頭道,“可是咱村誰會做首飾呀。”
“淮鐵匠。”紫墨提議,指了指人群中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
樂飄飄很崩潰。
鐵匠和首飾匠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好不好?再說,鐵匠不都得像三師傅無跡那樣嗎?怎麼可能是白麵書生?
不過,若能做得出首飾……她可是手工強人,或者能想出一條發財致富路。她對修仙沒興趣,吃飽穿暖打扮漂亮,得閑勾搭各路美男美女,才是她庸俗的人生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