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獸人,但是明明面龐還很年輕,頭髮卻已經花白。
說話之時,表情有些神經質,視線似乎不大好,只能眯著眼睛四處尋人。
但景拓王上並沒有因此責怪他,反而是叫身邊的近侍將他扶住安撫,抱歉地對翎焰解釋。
“這是冰石城最後的匠師,名叫逐火,痴迷鑽研,有些執拗,神使見諒。”
逐火認得身邊的近侍,所以絮絮地說著自己的打算。
翎焰並不介意,她甚至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王上,我從高地來,部落中也有擅長冶煉鍛打的匠師,從前試圖學會,但一直不得入門。不過那匠師所授,我都還記得。或許與逐火師傅講一講,能有所得,對冰石城也算是一件好事。”
翎焰的話讓景拓王上心頭一喜,但轉念看到逐火現在的樣子,又瞬間心有哀慼。
冰石城中,現在只有一個匠師逐火,但逐火學會,按照他的狀態,根本無法繼續傳授給其他子民。
雖能解一時之急,但無法解永世之困。
見景拓王上眉間微鎖,視線視線擔憂地落在逐火身上,翎焰自然知曉她在想什麼。
與其等人家發問,不如自己率先開口,雖然最後結果一樣,但她先開口,也是表達自己的誠意。
“我與逐火先嚐試一二,若是可行,王上可以選些獸人一同鑽研,若有人能學會,也是好事一樁。”
聞言,景拓驚喜之餘,又多有感慨,起身朝著翎焰恭敬舉手致謝。
又是入夜,翎焰坐在冰石城的石屋頂上,仰頭看著月亮。
走到冰石城,夜晚已經很冷,風吹過的時候,帶起的涼意很重。
若不是她有羽衣,又身具火息耐寒,現在也該在屋子裡。
“翎焰!阿蘭阿霖都回家去了!阿蘭說明日會來找我們。”
阿奪裹著獸皮衣從外面回來,搖晃著手臂對翎焰說著。
她爬不上那麼高的地方,所以仰著頭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
只不過念頭剛起,就被翎焰察覺到,飛身而下,攏著她的身子,端上屋頂。
屋頂風大,但是翎焰身上暖融融的,她把身上的皮毛所化的衣裳,化得更蓬鬆些,朝著翎焰身上靠得更近些。
蜷著腳,靠在翎焰的肩頭,阿奪只覺得自己可太幸福了。
現在整個冰石城,就只有她一個人可以靠在神使的肩膀上,看月亮。
“你什麼時候發現我可以吸收火息修復身體的?”
聽見翎焰她,阿奪玩著翎焰羽毛的手一頓,輕輕勾起唇角。
“阿蘭也知道,其實大家都知道。山谷那次之後,你又受了很多傷,雖然小傷比較多,但總是好的很快。”
說著阿奪舉起自己的手臂,又有舉起翎焰完好的那隻手。
阿奪的手臂上有一條長長的劃痕,那是趕路狩獵的時候,被路上的荊條劃的,但翎焰的手卻一點痕跡也沒有。
“你看,我們當時都被劃傷,但是我的還沒好,你的就已經看不見了。只要細細觀察下來,還是很明顯的。”
翎焰一愣,有些驚訝地偏頭望向阿奪,卻被她嗔怪地一下推開腦袋。
“你以為就你關心大家嘛?阿蘭每次烤肉的時候,都會把最肥美、最好的部分給你,你常用的獸皮兜,也是阿蘭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