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滾過去啊!”
從胸口擠出這句話去,阿奪才覺得氣順幾分,看著玉湖恍然大悟,轉身朝晴雪城主奔去。
只覺得這廝,是不是小時候高熱沒治好,怎麼能蠢成這樣。
晴雪城主的傷在胸口,阿奪救得及時,傷口不算深。
但城主年事已高,這樣的傷口對她來說,若不好好處理,也會很危險。
看著傻小子馱著城主,朝著藥巫的住處奔去,阿奪才放心地仰躺在地上,閉著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身上不疼了。
偏頭去看戰局之中,翎焰衝在最前面,伏洲在她後方,二人一攻一守,配合得相當默契。
她要是有一日找配偶,也要至少要像他們一樣,可以並肩作戰。
亦或者是翎焰那樣的,善良勇敢又非常敏銳,對待夥伴很溫柔。
阿奪正欣慰地看著戰局漸漸收尾,腦海中暢想著自己的冒險人生,面前忽然滾起來一道煙塵。
緊接著後脖頸一痛,阿奪只感覺自己面前的世界旋轉起來,很快爬上一個非常顛簸的虎背。
“阿奪,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
玉湖去而復返,跑得速度倒是很快,只不過實在是太癲了。
“其實,我已經、可以、自己走了。”
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阿奪只感覺自己眼前金光閃閃,還沒等適應這種顛簸,就又被甩著放倒在獸皮墊子上。
玉湖那傻小子變回人形,整個人撲上來,和他被食腦蟲刺激失去神智時沒什麼兩樣。
“阿奪,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他討好地湊近,一顆腦袋上,銀灰色的毛髮被風吹得亂蓬蓬的。
阿奪心想:一定不能找蠢的,蠢成這樣的更不行。
接近天亮的時候,城門口處的混戰才結束。
雪虎雖有傷,卻無亡者,黑風帶來的人,卻沒什麼好結果。
那些獸人使用血精藤,理智喪失之後,只記得自己一開始的念頭。
衝殺不顧性命,最後活下來的只有將近十個,其中就有黑風。
翎焰扯著麻繩,將黑風死死捆住,拖著回到城主住處後面的監牢。
那裡原本慣著發躁症的獸人,現在用來關這些夜襲的惡獸剛剛好。
黑風身上的傷口也不少,說到底在琅山為禍那麼久,也是個硬氣人物。
就是被關進籠中,也是梗著脖子的。
“你們要殺我的話,還是痛快點,就在皚雪城把老子的命斷了。”
晴雪城主臉色泛白,撐著近侍的手站在籠外。
“黑風,當年你也是冰石城的青年才俊,按照北境的規矩。作惡的獸人,要送到屬地去請獸神審判。
就算是流浪獸人也不例外。
我今晚來看你,只是想問你一句,當年的事情,你扣有後悔?”
籠子裡面的人,聽見當年兩個字,身子瞬間駝下去幾分。
視線斜掃了一眼身後沒有燈光照到的地方,黑風嘴唇緊抿,倔犟地仰頭朝著晴雪城主望去。
“我從來沒有後悔過!那是你們錯了,不是我!”
“什麼獸神?!從來沒有眷顧我的東西,我為什麼要敬畏!不如現在,你就殺了我!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