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出門召喚近侍,去安排住處,門口處連滾帶爬跑進來一個獸人。
“城主!城主,聖獸城的狐,狐長老來了!說是大巫在我們城中,現在馬上就要闖進來了!!”
聞言晴雪城主在翎焰等人身上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缺掉半臂的翎焰身上,身形整個一晃。
她感覺自己腦袋頂上的天塌了,那模樣,比翎焰本人還要驚惶。
反倒是翎焰撐著伏洲,仰頭看向空中飛來的羽獸,咧開唇角輕笑起來。
只是這笑怎麼看怎麼苦巴巴的。
“小舟,你說,他發現我的身體缺了一塊,會是什麼反應?”
聽著自己告訴她的假名字,伏洲不知道是該欣喜還是該慌亂,憐惜地將手攬在她的腰際緊了緊。
“會心疼吧,你畢竟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聽他言語,翎焰藉著火把的光,去看伏洲的臉。
臉上是銳利線條都遮擋不住的關愛和憐惜,她腦子忽然一拐彎,想起溫泉水,想起夜月光——
如果是這張臉裝模作樣地哭著,求她疼一疼,她估計會更興奮。
耳邊是振翅落下的聲音,赤影踩著翅膀落地,陰沉著臉色朝著伏洲的而來,完全把周圍的人當做空氣。
視線落在伏洲攬著翎焰的手上,眉頭一壓,對翎焰斥責道。
“阿翎,你身為聖獸城的巫,和沼澤之主走得過近,有失威嚴。擅離職守,鬧了這麼久,也該與我會聖獸城了吧”
翎焰的身影是微微側著的,恰好又被伏洲扶著的手臂擋住,斷臂在陰影之下,所以赤影並沒有立即看到。
赤影嫌惡地看著伏洲,只覺得他和小時候那條黑蛇一樣噁心。
而他的巫,不應該和這種噁心的傢伙站在一起。
“兄長應該清楚,巫早就不在我的身體裡,你若是要找她,應該……”
赤影心頭的噁心早就快壓抑不住,尤其是看見翎焰和伏洲靠得那麼近的時候。
他不在乎翎焰是怎麼想的,他只在乎這具身體。
甚至沒有聽完翎焰的話,赤影便要伸手去扯翎焰的手臂,卻被伏洲向前邁步,將翎焰嚴實地擋在身後。
一如聖獸城的那晚。
“你想帶她回去做什麼?關在屋子裡,層層看守,做一個無聊的柔弱的傀儡?!”
“不是!”
伏洲的話過於直白,直白到赤影無法接受,並不認可。
“那是保護!她不是戰士,不需要強大,我自然會保護好她!”
赤影身後炸開一簇蓬鬆的狐尾,而伏洲耳邊也蔓延上鱗片。
綠色與赤色的眼瞳對視,兩股駭人的氣勢衝撞開,強大種族的血脈壓制,讓在場的所有獸人都說不出話來。
伏洲緩緩收回自己的獸形,相比之半獸化的赤影來講,肉眼上收斂了壓迫感。
他後退半步和翎焰站在一起,眼神歸於平和。
赤影才終於將視線從伏洲身上移開,才驚覺翎焰的臉色蒼白,才發現她缺失的那半截手臂——
他的瞳孔一縮,心中生出幾分愧疚來。
“只有敵人才會不希望她強大。我們永遠並肩作戰,早就約好了。”
然而伏洲的話出口之時,赤影心頭那幾分愧疚,又被憤怒吞噬殆盡。
“所以,你不光沒有好好保護身體,還把我當做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