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出白日見時,他的眼中那一縷紅芒,現在也已經消失不見。
晴雪城主知道前因後果之後,並沒有責怪他們,而是哀嘆一聲,坐回獸皮墊子上。
“玉湖原來你也……既然你們已經發覺,便也沒什麼再好遮掩的,這已經不是第一起躁症了。”
晴雪城主說著,臉上的老態又多幾分。
雪虎族的發情躁期,確實是在雪季與暖季交替時,也確實與雲藤生長有關,卻從沒有這般嚴重過。
所以晴雪城主暫時將這種症狀,稱為躁症。
初始和發情一樣,然後漸漸渾身充滿力量,最後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再後來,便會像野獸一樣。
遵循本能行事,與人交歡,與人相鬥,不可抑制地興奮。
玉湖給晴雪城主舉著火把,帶著眾人朝著城主住地的的後院而去。
還不等靠近,就聞見一股刺鼻的草藥味,還有髒汙的尿騷屎臭味,伴隨著陣陣吼叫。
活像誤入馴養野獸的圈場。
一個年輕的少女迎接出來,見和晴雪一道來的翎焰等人眼神一頓,又很快斂下。
“城主,薩滿試了許多種方法,但……少城主現在依舊是老樣子。”
最靠近邊緣的物資中,一隻覺得白色老虎被困在籠中,拼命用身體撞擊著籠子,朝著籠子外嘶吼。
很明顯這就是皚雪城的少城主,雪虎巴魯。
玉湖看見自己阿爹被這般困著,心頭酸澀別過臉,不敢再看。
“我去雪嶺上嘗試找到解決的辦法,在回來的時候,忽然失去意識,對這位姑娘有所冒犯。真的很抱歉,但……”
玉湖偷瞄祖母一眼,見祖母沒有阻攔,才紅著耳朵,越過阿奪,朝著翎焰的身上嗅起來。
“對,就是她,我在她身上聞到一股味道,忽然就清醒了。”
味道?
但是並沒有聞到啊?
翎焰抬起自己的胳膊稍稍聞一下,什麼也沒聞到,但是一抬頭,發現大家都在朝她的方向嗅。
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抬手拍開伏洲的腦袋,朝著巴魯的籠子走去。
還未等她走到籠子跟前,就被剛剛和晴雪城主彙報的藥巫攔住。
“姑娘不可,少城主現在如同野獸一般,恐誤傷你。”
那藥巫的頭深深垂著,翎焰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看見她手臂上的一道傷口。
疤痕是粉色的,應該是新傷口,剛剛長好露出裡面的肉。
她正要伸出手去觸碰,面前的人被玉湖一把扯開,小臂撞在一邊牆面上,痛得小藥巫無聲痛嘶。
“有什麼不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當時就這麼醒來的。”
玉湖說話之時,手就要朝著翎焰肩膀抓過來,被翎焰不著痕跡地躲開。
伸手抓空,玉湖面上不愉,正要發作,耳邊響起晴雪城主一聲咳,才訕訕收回手臂。
轉而將視線期待地轉向翎焰,可翎焰在籠子前只有一步的距離站住,並沒有再靠近。
巴魯確實安靜下來,卻並沒有按照玉湖期待的醒來,迷茫地朝著翎焰的方向嗅探。
這樣子明顯是聞見何物。
翎焰在籠外的安全距離站定,白天見到玉湖之時,就是這個距離。
要是真的和她本身有關,現在的巴魯應該已經清醒,而不是這麼細細嗅聞。
剛剛想出些眉目,正要轉身與眾人說。
就近處一股巨大的推力從背心傳來,將翎焰整個人推得朝前撲去。
而面前籠中,巴魯也從剛剛嗅聞的安靜,瞬間暴怒而起,張開血盆大口,朝著翎焰的手臂狠狠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