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庫魯姆找到阿桑的時候,阿桑的屍體都硬了,赤著身子,肩膀和胸腹處許多傷口,周圍一灘血跡。
不遠處傳來一陣聲響,聽著像是中型的野獸,應該是聞著血腥味來的,庫魯姆害怕地向後縮排灌木叢。
向後退的時候,他手撐在地面上,發現一條腳印,小小的腳印,是雌性獸人的,他猜的沒錯!
翎焰就是利用這個時間差,放走了那個小雌性,然後單獨引來他們爭取時間!!
追蹤的念頭剛剛爬上腦海,他又想起那把刀,就算追上這個不重要的雌性,也會被後面的那些獸人搶功。
他想要的,只是那把刀而已。
豔陽當空,是如昨天一般的好日子,庫魯姆滿身鮮血,扛著一隻肥壯的猞猁,回到臨時的部落。
阿嬤坐在空地的正中,身後站著她的心腹阿德——是阿桑的哥哥。
留在隊伍中的雌性,焚燒著翁杜的屍體。
屍體的致命傷不是根,而是喉口的割傷,而阿嬤,也早不是昨晚慈眉善目的樣子。
庫魯姆有些害怕,但想著那把鋒利的刀,心裡灌滿了勇氣。
“阿嬤,阿桑追擊的時候受傷,大家捉住那名羽族,我就先走一步尋找阿桑,發現阿桑被猞猁咬死,便打了猞猁給阿嬤,算是對阿桑的交代。”
猞猁被舉過頭頂,漂亮的皮毛油亮,阿德的手攥緊了腰間的匕首,庫魯姆都看在眼裡,那是阿嬤在他立功時給的獎勵。
前往捕獵的雄性的聲音已經遠遠地傳來,是歡呼的,雀躍的,印證著庫魯姆的話。
“你帶回了那個雌性,隨隊捉人,帶回獵物,說吧,要什麼獎勵?”
“我要羽族雌性的刀,用這把刀,為阿嬤賺更多的獵物。”
翎焰被帶回來,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她腰間的刀只剩下一柄,是她最後自保的武器。
她清楚,這把刀不可能留在她手裡了,但是沒想到,會是庫魯姆索要這把刀。
刀順理成章地攥在庫魯姆的手裡,原本最不起眼的鼠獸,代替阿桑,成了阿嬤新的心腹,原本那個位置,會是翁杜的。
夜晚的篝火依舊熱烈,翎焰這次被和所有的雌性獸人關在一起,這些順從的雌性雖然有些瘦,卻都沒有翎焰傷得嚴重。
“我今天阿嬤的屋子裡幹活,聽說你是被沼澤之主重金尋找你,只要你不逃跑,他們不會動你一根指頭,你根本不用擔心被賣給低等部落,根本不用這麼掙扎。最後也沒逃掉。”
說話的是白天摘菜的幾個雌性之一,按照那些流浪獸人的要求,給她敷藥。
翎焰身上有很多深深的鳥爪傷,還有墜落的時候的摔傷。
就算獸人恢復力很快,她此時能動的部分,也只有嘴巴和痠痛的手臂而已。
“你們都是來自哪裡,都不想回家嗎?就甘心順從被賣到西南沼澤,在瘴氣裡活一輩子?”
翎焰的問題太過直接,所有的雌性都閉上了嘴巴,就連眼神也躲閃起來。
誰不想回到自己的部落?
但是反抗就會被賣給下等部落,或者專門給單身雄獸使用的雌洞,一直生育到死亡。
“我們不甘心,但是反抗能有什麼用,也只會和現在的你個下場,甚至更慘。你是救走那一個,不還是把你自己也搭了進來?”
敷藥的雌性認命地幹著手上的活,她早已麻木,就算有希望,她也不敢冒險。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翎焰竟然慢慢撐著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奪過她手上的木碗,自己敷藥。
“我既然用我自己引開他們,放走別人,就是因為除非他們弄死我,我總有機會跑出去。咱們這麼多人,各有各的本事,又有什麼好怕的,如果有些膽子就好好琢磨,興許下次跑的時候,我還願意帶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