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痛死我了……娘啊,救我,救命啊!”
大廳青石磚已被不斷蔓延的鮮血,染成了紅色,殘肢斷臂和各種人體的體液惡臭混雜在一起,使得整個宴會廳如阿鼻地獄一般。
僅僅半盞茶的功夫,一群黑衣刺就把剛才還呼朋喚友,推杯換盞的慶禮現場,變成了眼前的悲慘景象。
這群始作俑者,有的被火焰刀一刀劈的身首異處,身子脖頸的茶口大創傷面邊緣發黑,還時不時冒出一縷黑煙。
有的刺客在陳良雷瞳的強烈光線照射下,連具屍體都未留下,被轟成了虛無飄渺的空氣。
陳良低頭,艱難地趴在冰冷堅硬的青石磚上,關節處慘白的手指,因為力竭,有些竟然撐不住整個身體的重量,不受控制的微微發抖。
他緩緩抬首,用盡全力將乾枯如樹皮的眼皮睜開,露出了一對佈滿紅血絲的眸子,看到眼前景象後,乾裂的嘴唇微張,喉嚨如慢動作一般上下滾動,困難的吞嚥下剛分泌的口水,嘶啞如鋸末的聲音響起:“彭鈺!”
一旁正檢查刺客屍首的彭鈺,連忙跑到陳良身邊,拿起一個尚未打翻的茶杯,將茶水輕輕送到他唇邊:“大人,您如何了?”
陳良默不作聲,口水入腹後,精神稍振,可雙眼帶來的劇痛,可還是讓他無法集中,他只感覺到,自己正處一片紅色混沌之中,滿眼全是血紅,連空氣都如紅色角質一般。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雷瞳副作用巨大,以後若是不能一擊必殺,絕對不能輕易這般絕學。
良久之後,陳良終於感覺到丹田生出一絲力氣,嗓子也沒了刀割一樣劇痛,許是剛才茶水的滋潤,他努力讓自己聲帶振動:“額……傷亡如何?”
“指揮使大人被刺客弓弩射中,沒了生息,侯爺胸腹中了幾箭,昏迷不醒,趙姨娘……趙姨娘和錢氏也陷入昏迷之中,兄弟和在場賓客死傷無數,具體人數,還未統計。”
守在一旁的彭鈺,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聲音低沉,帶著哭腔。
“什麼?”
聽到自己孃親受傷不醒,陳良單手撐地,另一隻手緊緊捏住彭鈺手臂,使出全身力氣,站起身子,鮮血欲滴的雙眸盯住他:“區區皮外傷,為何會昏迷。”
“刺客弓弩弓箭上塗滿了劇毒。”
彭鈺將從刺客身上搜出的弩箭拿了出來。
這是要趕盡殺絕,什麼人竟然如此狠毒!
陳良望著泛著盈盈藍光的鋒利箭頭,腦中細胞飛速運轉,魏國公餘孽。
只有那些躲在陰暗角落搞刺殺的老鼠們,才跟自己有如此深仇。
不管你們藏在哪裡,跑去哪裡,我都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給我找全洛陽最好的郎中,救我娘!”
陳良一把扯下胸口的護身符,用力攥在手心,聲嘶力竭喊出來,脖頸處的血管因為大力都凸顯浮起,望之讓人膽顫。
“大人,已經去了,發了令箭,召集兄弟們去洛陽所有的醫館請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