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時,一名鎮撫司的文官手持文書,大步跨入府中,高聲道:“陳良陳大人何在?速來接旨!”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陳良心中一震,面上鎮定自若,拱手道:“下官接旨。”
陳青山著急問:“大人,莫不是這孽障又在外花天酒地惹出什麼官司,捅到了聖上面前?”
文官一愣,笑著解釋:“侯爺多慮了,陳大人天縱英才,武藝精湛,緝拿罪囚魯狂生有功,聖上正要嘉獎呢。”
說罷,宣讀文書後,朗聲對陳良道喜:“恭喜陳大人連跳兩級,榮升總旗!”
剎那間,廳內鴉雀無聲。
眾人面色各異。
片刻後,陳青山仍不敢置信的問:“大人,莫不是弄錯了?”
他這兒子,什麼德行他清楚得很,現在竟有這樣的本事?
文官面色一凜,有些不悅:“這是聖上欽點的賞賜,侯爺若是不信,不若去聖上面前分辨一二?”
“大人勿怪,實是我這孽子平日裡不學無術,不成想他竟有這運道,也是我侯府的福分。”陳青山笑著辯解。
文官也不在意,差事辦完討賞過後,便離去了。
陳良握著文書卷軸,也有些不敢置信。
沒想到,千戶公羊明說的恩賞,竟來的如此之快,而且一下子就成了彭鈺的頂頭上司了。
陳青山見他臉上沒有自得之色,心中暗暗滿意,嘴上卻仍訓誡:“不過區區一個總旗,些許運道而已,既當了差,以後就按時點卯,莫以為有了些許功績,就猖狂得志!丟了侯府的顏面。”
陳良恭順拱手,笑答:“父親教訓的是。”
陳沁春驚訝地睨了他一眼,彆扭的哼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也就一個總旗而已。”
姨娘趙氏在一旁佈菜,滿面榮光道:“雖是如此,三爺靠著自己的本事做到總旗,總是值得恭喜。”
這話一出,陳齊與錢氏的臉色便都不大好看了。
無他,陳齊是靠著侯府的恩蔭得了個文官虛職,管著衙門裡的一些閒散小事。
和陳良自己拼搏得來的前程相比,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更何況,大乾尚武,文官的前程哪兒有武官前程敞亮。
陳良能做總旗,自然還有繼續升的機會。所以,趙氏此刻感覺腰桿子都挺直了許多。
“好了,今日是齊兒的洗塵宴,其餘的稍後再論。”陳青山面色微沉,自不願庶子奪了嫡子的風頭。
陳良看著嫡庶之差,想著方才這便宜父親恨不得給他扣屎盆子的模樣,頓覺食不下咽。
這侯府,住著忒沒意思。
他起身再次拱手:“父親,鎮撫司事務繁雜,我若每日往返,恐多有不便。不如我搬出侯府居住,一來方便通勤,二來也免得打擾府中安寧。”
陳青山面色一沉,怒道:“你這是何意?剛有了點出息,便想著往外跑?”
錢氏卻心中一喜,忙道:“老爺,謙華說得也有道理。鎮撫司事務繁雜,往返不便,且不日沁春也要說親,謙華職責,難免殺孽,我也是怕耽誤了沁春啊。況且,他既已長大,也該有自己的住處,權當歷練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