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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翎冷冷的瞧著趴在地上的阿羅,她現在如同一隻沒有靈魂的木偶,眼睛茫然的看著地面,她與她接觸不深,只記得初見時,她的柔美端良,卻想不到,在這樣一個美麗的外表下,隱藏著的,居然是這樣一顆扭曲了的心。
她從她的身邊越過,本不願在與她說上一句話,肚子裡的孩子忽然踢了她一腳,她低頭看著肚子,忽然想,她的孩子希望自己的母親也這麼冷漠麼?她回頭看向阿羅,周飛揚抱著阿伊紗也停下來,樓蘭王的眼睛卻只瞧著阿伊紗。
“你本該知足的!”淩翎冷冷的開口:“你已經得到了世上彌足珍貴的友情,卻被你自己的貪婪狠狠的踩在了腳下,你真的愛鐵騫毅嗎?我想,你愛的只是一個男子對你的愛,你愛的只是蒂娜得不到的東西。你……得到的並不亞於你想要的。可是現在,你自己將你早已得到的都弄丟了,蒂娜雖然性子驕縱,她對你又可曾有過打罵?這些年你們相處的場景,都盡數忘了嗎?”
阿羅身子一震,低垂臉看不清表情,口中喃喃:“這些話……為什麼以前不曾有人對我說過?為什麼……”她忽然抬起頭來,看著淩翎,眼神絕望而悲慼,“如果一切重頭開始,你肯拉我一把嗎?你肯嗎6”
淩翎正色看著她,凝重的說道:“如果一切重新來過,我願意!”
她點頭:“我知道了!”複又坐回地上,神情依舊呆呆的。
三人不再流連此地,快速的離開。
哈孜用如樹枝般枯老的手從周飛揚手中將阿伊紗的屍體抱過來,他愛憐的著阿伊紗的身體,“傻女孩……我就知道你是最特別的一個,你絕不會屈從祖先留下的遺命,可是這個代價太大了,守護樓蘭,守護子民,這不是光榮的使命,是詛咒啊……是詛咒啊……”
他看了看周飛揚的身後,道:“他沒來?”
周飛揚道:“王上說,再也不會踏足此地,而桑雅和阿伊紗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痛!”
哈孜點頭:“奈雅……這個名字似乎離我很遙遠了,她……也不易……”他的目光幽幽看向不遠處的高坡,那裡的墓地還要再添一個人了。
淩翎忍著淚,從懷裡拿出碧血珠,交到哈孜手裡:“這是裝寶藏盒子上的,我……我也不知是什麼珠子,阿伊紗讓我交給你,她讓我跟你說對不起!”
哈孜看了一眼阿伊紗插著簪子的心口,喃喃道:“碧血凝珠……碧血凝珠……這麼多代了,第一次出現這顆珠子……翎
阿伊紗葬在墓地的最高處,聖潔而美麗,唇角的微笑像是永遠也抹不掉,而在淩翎和周飛揚的心裡,那抹笑竟讓人覺得比哭還更讓人難受。
離去時,正直夕陽滿天,淩翎回頭,想起多次與阿伊紗分別時就是這樣的彩霞,這樣的美麗。
蒂娜從不遠處的矮坡上走來,立在阿伊紗的墓前,注視了良久,心中湧起一抹痛,竟然失聲哭笑出來:“阿伊紗,我以為我是最傻的人,結果不是,你比我更傻,哈哈哈哈……” 空中回蕩著她陣陣悽厲的笑聲,良久,又是哭比笑多,“如果我有來世,就讓我忘記今生發生的所有事情吧,忘記你,忘記鐵騫毅,忘記我是蒂娜,我要追求一份真正屬於我的愛情!”
宮裡的姐妹已是極多,到真曉得這也是她的妹妹時,雖有驚訝,但也實在無太多的情感,只覺得她傻,只覺得她樓蘭竟還有這樣悲慘的秘密,幸虧……她不是阿伊紗。
蒂娜走後,天色漸漸的暗沉下來,幾顆渺小的星星首先出現在天際。
鐵騫毅默立在墓前,從腰間解下一方玉,將它深深的埋入她墓邊的沙地裡:“玉 ,與君決絕。早該如此,也不會害了你,雖晚了,但我想下輩子你已不願再遇見我。這也許就是我的命,欠你的,終究會還的!”
他離去腳步沒有一絲停留,星光在他背上灑下一片光輝,他騎著馬快速的消失在沙漠的盡頭。
淩翎和周飛楊又在樓蘭轉了一圈,這個地方像是從未有過曉雲此人,他們……蒸發了嗎?淩翎忽然想起阿伊紗臨終前在她耳畔的那句,“別找曉雲了,她再不會回來……”最後離開前,他們再看了一眼樓蘭,周飛揚將該交代的生意都盡數交給了陳叔,他們,這個地方,他們倆沒有誰願意再來……
“翎兒,你慢點,你現在有身孕了……”
“不行……我一定要追上那個狠心的負心漢……”
——)——
曉雲尖叫了著從床上醒來,一頭的冷汗,這個噩夢已經做了太長時間了,是該醒了,對,這一定是個噩夢。
“啊!”她輕撥出聲,床頭正坐著一人,此時是黑夜,他的身子隱藏在黑暗裡,卻讓人一眼就瞧見他的落寞。
“你醒了?”
“古……古諺……”
她沒想到自己還能如此順當的叫出他的名字,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次分手的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