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身上的一處處大傷小傷,便知他抵抗的有多費力,她只想抓他回來,並不想傷害他一分一毫,可是 ……顯然是他不想回來,或者更是要護著阿伊紗,才會將自巳弄的遍體鱗傷。
本來以為心情早已平複,見到他時再也不會怨恨不會哀傷。可真到了這時,心裡還是忍不住疼痛,坐在床邊的身子如石頭一般僵直,可臉上的神色卻再也沒有了變化,像是麻木不仁,又像是痛到了極處。
蒂娜一動不動的坐著,阿羅立在門邊,目光越過她看向床上昏睡的鐵騫毅,有些微愣的恍然,良久,終於迫使自己撇開眼睛,看向蒂娜,眼中光芒晦暗不明的流轉,半響後,輕輕走了出去。
她知道蒂娜這時心都在鐵騫毅身上,煩亂的再顧不上他人,即使這人還與她和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阿羅伸手合上了門,對守著門的兩個侍衛模樣的人說:“阿伊紗在哪裡?帶我去見她!”
兩個侍衛相視一眼,知道她在蒂娜身邊的位置不低,又不像是要搞破壞的樣子,阿羅又用眼神盯了他們幾眼,彷彿在說:“是公主吩咐的,你們膽敢怠慢麼?”
其中一人忙伸了伸手,做了個“請”字,“姑娘這邊走!”
另一間石門被緩緩推開,一股清爽的風隨著石門的開啟吹拂出來,坐在石床上的女子面瑩如玉,眉眼似畫,風吹動她的發絲,無端端的就讓人覺得無比的美,惹人沉醉,就連剛推門而入的阿羅也看呆。
她靜靜的坐在石床上,既無喜色也無悲傷,臉上平靜的如同羅布泊的湖水,一身的白衣已經纖塵不染,也不知鐵騫毅是怎麼護著她的,他已經遍體鱗傷,而她仍然完好如初。
看著阿伊紗平靜無波,毫無懼色的雙眼,阿羅的心裡驀地升起一股怒意,她握緊了拳頭,強逼自己心裡平靜下去,可是怎麼忍耐,怎麼努力淡淡的微笑,眸子裡的冷意還是漸漸的透了出來。
坐上床畔的阿伊紗也是固執又執拗,見到她眼中神色也絲毫不意外,只淡淡的問,“是她嗎?她命人將我們抓回來?你是在為她打抱不平嗎?阿羅,我從不曾見過你這樣的樣子!”
阿羅神色一凝,低下了頭去,深吸一口氣,再抬頭時,眸子裡已經有了一層霧氣:“阿伊紗,別怪我!四公主是我的主子,是我從小到大唯一要維護的人,我……我雖然也希望你們好,可我也不能傷害了公主,看著她痛,我心裡也痛!連帶著連你也一併恨了!鐵統領很好,可是同時遇上你們倆,卻是他的不幸!”
阿伊紗緊盯著她的眼睛,道:“帶我去見見他吧,自從從馬車上被帶下來,我已經有三日未曾見到他了!”
阿羅道:“公主在,你怕是見不到了!”
阿伊紗微笑著沒有再說話,只是很平淡的環視了一圈石室,阿羅也隨著她的目光看著周圍,說實話,雖然這裡看起來也是跟鐵騫毅那邊差不多的石室,可就是感覺精緻舒適了許多,也許是石床上那張獸皮太過溫暖,也許是石壁上隨意掛上的字畫太過寫意,就連角落裡的梳妝臺也是那麼齊整完備。只是這麼小小的變動,卻讓人覺察出佈置這個房間的人的不同心思。”
阿羅有些出神。
阿伊紗嘴角邊依舊是那抹毫不懼怕的微笑:“公主麼?也不過是這樣的把戲,可我卻要感激她,不是她,我也不會知道他護在我面前時,我心裡是那麼的高興和雀躍!”
她臉上的笑容深深刺痛了她,以為過來會看到一個面容憔悴、神情焦慮的阿伊紗,卻沒想到她的臉比以往更加有光澤,她的笑容比以往更加讓人沉醉,這就是阿伊紗,讓人覺得既簡單又複朵的她,阿羅竟覺得自己永遠也猜不透她的心思,蒂娜……卻很容易猜中。”
阿羅的手指輕輕劃著桌沿,沉默了一會兒,嘆口氣道:“你又何必……你會怪我嗎?”她的面色一暗,有些晦澀不明的看著她。
阿伊紗轉過臉來,審視著她的容顏,忽的站起身來,朝她走去,她忽然覺得心裡一陣緊張,手在袖袍裡瑟瑟發抖,阿伊紗走進來,逼人的容光,讓她暗下了決心,阿伊紗凝視著她 問:“為什麼要怪你?”
阿羅的手緩緩伸出,忽聽門外的侍衛說道:“阿羅姑娘!公主命人傳令來了,叫帶這位姑娘過去!”
阿羅嘆了口氣,神色又恢複平常,頓了頓,往外說道:“知道了,馬上過去!”她卻不敢再回頭,,只淡淡的說了句,“走吧!”推開門,人已經在門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