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翎恨透了他的態度,瞪了他一眼,哀求的叫道:“雲兒……”這幾個月來的姐妹情誼,讓曉雲心頭一酸,她知道自己這一進來,有可能就是出去無望,用手捂住了口,強迫自己不許哭出來,是淩翎還是古謠,她有時真的已經分不清了,本來她們就是一個人,眼中噙了淚更不敢轉身。
周飛揚開口道:“我與牢頭商量過了,有一人可與你單獨談談,你既不願和阿伊莎談,便與我談談吧!”
曉雲想了想,方點頭答應,在這個時空裡,她無依無靠,有時還真將周飛揚當作了大哥,他處事精明,待人體貼,雖看起來永遠是個高高在上精明過頭的大商人,但是私底下卻對她多加照顧,就算那家店鋪只賠不賺,也無一絲責怪。
有時候,她倒覺得周飛揚像是知道她的秘密似的,面對他每每都會松一口氣。
兩人默默轉身,正走了兩步,阿伊紗忽然回頭,道:“雲姑娘!我的命也在你的手裡!”
曉雲心中一悸卻依然沒有回轉過頭,也許心死總比身死更難受!
身後彷彿傳來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接著腳步聲響起,卻又被另一個聲音叫住:“阿伊紗……”
阿伊紗雙眼含淚的回眸,鐵騫毅凝視著她,略帶感傷的嗓音道:“你大可不必!”
阿伊紗忽而苦笑,“我自己的決定,自己歡喜就好!你也大可不必 ……”她沒有說下去,因為已經知道鐵騫毅必然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剩平淡的一笑,轉身離去。
牢頭走來開啟了牢門,曉雲低頭走了出去,她與周飛揚來到了一個單獨的囚室,這裡還有一張桌椅可供人坐,上面還散著一些花生殼,大概也是平日裡牢頭喝酒吃菜的地方。
有人拉上了房門,這裡只剩了他們兩個,突然安靜的有些不適應。
過了半響,周飛揚才道:“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明白人!對於是非之事總是避之唯恐不及,這次是怎麼了?”
曉雲燦笑道:“也許是被翎兒傳染的,本女俠也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周飛揚緊盯著她的眼睛,微微有些怒意:“你說的話,我半個字都不信!”
曉雲沉默的低下了頭:“你就當我一時公正之心頓起,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和翎兒一樣看不慣他!”
周飛揚嘆口氣道:“我以為這幾個月的相處,我們就算不像親人,也該是朋友了!我們對你無話不談,可有半個字隱瞞?平日裡總覺得你心事重重,見你不願說,我們也不再問,可是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那麼簡單,你可要想清楚?雖然說出來以我的力量還是不足以幫你,可是我總會盡力,那個男人……與我們毫不相幹,你可以……”
“周大哥……”她用力叫了他一聲,道:“你不要說了,很多事該說的,我自然會說,不該說的,也只是時候未到,請你不要逼我了!就算是條不歸路,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周飛揚還想說什麼,可是盯了她半響後卻沒開口,有牢頭來通知時間到了,周飛揚無奈的站起身子,嘆口氣,走到門口,忽又回頭:“你果然是個將生死想的通透的人,可你……曾顧過我和翎兒的感受嗎?失去一個朋友,不是失去一條小貓、小狗那麼簡單的事!我們無法得知你的想法,可你也低估了我們之間的友情!”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牢房。
曉雲愣愣的站在原地,身子有些冷,鼻頭有些酸,不知不覺,眼眶裡居然噙滿了淚,一滴滴的順著臉頰滑下,熱熱的幾顆淚珠滴打在她環抱著身子的手背上。
本想來去無牽掛,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和眾人保持著距離,可是面對著淩翎和周飛揚,實在是覺得太親切了,不知不覺間就會露出本性,可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這幾個月的相處真的不是白過的。
回到牢室時,她真想朝著對面的鐵騫毅大吼一聲,“為了你一個人,我們都這麼痛苦!”她到底是沒有吼出來,但是不自覺間流露出的眼神還是有些讓鐵騫毅驚到了,她鼻子裡哼哼兩聲,轉回了頭。
過了一會兒,鐵騫毅下了個結論:“我和你是否有過仇怨?”
她猛然回頭,大聲道:“是啊!仇怨很大,我跟你,根本就是……”驀地停住了話,她懊惱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瞥過頭去,不再理他,索性他也不是個話多的人,大家都沉默著,等待著最後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