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啟柵欄,撇了一眼隨意擺在一旁的腳踏車,穿過薔薇拱廊進了門,兩邊透明的落地玻璃讓屋子裡充滿了陽光。古謠端上來一杯綠茶,曉雲輕抿了一口,問道:“你不去餐廳了嗎?怎麼整日都在家裡?”
古謠道:“不去了,沒了哥哥,我才突然發現我是那麼的一事無成,除了搞破壞,真是沒什麼長處,大家不嫌我都算是好的了。我在想,我該正正經經的學些東西了,我大學唸的是設計,雖然念地一塌糊塗,但是我總歸是有些興趣的,所以我想繼續學下去,這次學得是珠寶設計!”
曉雲警覺著有些不對勁,忙問:“你想去哪兒學?”
古謠輕笑道:“當然是去國外學,義大利的簽證我已經辦好了,下個月一號就動身,剛好文寶家在那裡的進出口公司出了些問題需要他去處理,所以我們便一起去了!”
曉雲點點頭:“去學些東西總是好的,只是沒想到你會去那麼遠!這一去又不知幾時才見面!”
古謠看著她,欲言又止,終於嘆了口氣:“大約會是很久!你要好好保重,不可為了哥哥的事傷了自己!”
她笑道:“放心吧!到時我去送你!”她隨意的打量著這裡,發現幾淨窗明,真是難得啊,以前他們在家時總是東西亂擺亂放,要收整成一個家裡很溫馨很溫馨的樣子,所以總是不修邊幅,想不到這樣幹淨的家果真是沒有溫馨的味道了。
坐了一會兒,說了些許不著邊際的閑話,曉雲才起身告別,走到門外,卻又和古謠在院子裡逗留了一會兒,方才起身離去。
走到柵攔外,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轉過頭去望向樓上的窗戶,窗簾都拉開著,並沒有一個人影,一低頭卻瞥見古謠也正從窗臺上收回目光,微有些奇怪的感覺,淡淡道:“我走了!”
一直到回家,她心裡都存著一絲怪怪的感覺,可哪裡怪又確實說不上來。
日子如流水一般滑過,她確實也嘗到了紅的滋味,但代價是每日馬不停蹄的東飛西往,即使是再匆忙的日子也無法填補心裡的傷痛。
終於有一日,她也空到了跌到谷底的感覺。
許久了,依然沒有古諺的訊息,她崩潰的從一個應酬酒會裡逃出來,本來就喝了酒,腦子暈暈乎乎的,但還是鑽進了一間酒吧裡去,酒吧裡光線很昏暗,沒有人認出她,她挑了一個角落坐下,點了酒,便開始瘋狂的往嘴裡灌,突然酒杯被人用力的奪過去了。
她定睛去看,瞧見許勳傑黑沉著臉看著她,她好笑的說:“你不再那裡……應酬!跟著我跑出來幹什麼?”
許勳傑警惕的看了看周圍,低聲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有多危險嗎?快點跟我走!”
“不,我不走!”她搶過酒杯來繼續喝,卻沒喝幾杯就醉倒了,許勳傑看著她,無奈的嘆口氣,要是今天他不跟出來看看,指不定會鬧出什麼樣的亂子。正要伸手去扶她,卻瞧見她微紅的臉頰,鮮豔的紅唇,心底有抑制不住的沖動。低下頭,她的呼吸可聞,他低低嘆息一聲,在她額頭印上一吻,快速扶起她,走出了酒吧。
酒吧外,一連黑色的車子不起眼的停在路邊,裡面的高倍鏡頭卻已經對準了攙扶而出的兩人,曉雲的身子幾乎是掛在他的身上的,他亦是半施半拽的將她扶上了車。
車裡,他打了個電話給裴薇薇,她現在是曉雲的貼身經紀人,徑直將她送去了裴薇薇那裡,明日她有通告要早起,這麼晚了也不必回家了。裴薇薇瞭解的道了謝,正愁著不知道哪裡去找她,於是連忙扶著她上床睡了,打了個電話給潘奶奶報個平安。
“夜明珠……”她在床上喃喃自語,裴薇薇納悶的問:“什麼夜明珠?”
她卻又不答話了,蜷縮在床裡,沉沉的睡去了。裴薇薇嘆了口氣,為了方便照顧她,也挨著她睡了。
她這一夜卻睡的極不安穩,沒了夜明珠的守護,夢裡的那些人影重重疊疊的紛繞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