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溫靈均忽然翻了個身,她睡得淺卻不會醒,日間勞累的行路,到了晚上沒有多少人能醒地過來的。
除了她和她的哥哥,自從進了沙漠,她就發覺哥哥很不一樣,沒有以前面對工作那麼積極,反而很多時候都魂不守舍。但想著他與曉雲又在分別,思念情切也是可以理解的。
呆看了許久,古諺只是坐著不動。她的眼睛漸漸打不開了,拉好帳篷,爬了回去睡好。
第二天一早,便有人來叫醒她們,照例重新均勻分配了水和食物,東西都由駱駝託著,人也坐在駱駝上,繼續往前行徑。
每天,每個人嘴都幹了殼了才喝一點點水,就只怕萬一迷路,水無法供給,張濤更是節約,他除了做自己分類的工作,還兼照顧著溫靈均,行在她身邊問她喝不喝水,累不累,好的連古謠都不忍心看下去。
周文寶走在她的身邊,道:“我去過許多地方,還真沒到過沙漠呢!要是葬身在這裡也不枉了這一生!”
“呸!”古謠瞪了他一眼,“說什麼呢?我們就當這是一次歷練,還是會平平安安回去的!”
“恩恩!”溫靈均回過頭來,道:“別說不吉利的話好不好?是吧,大師兄?”
古諺“嗯”了一聲,專心致志的留意著路線,溫澤華無奈的看著身後跟著三個人,真是幾個牛皮糖,走到哪裡都甩不掉,只得一再叮囑不許走散,不許私自行動,溫靈均的耳朵都聽起繭子了,忙嗯嗯的應著。
大沙漠裡,大家都不能一直說話,那樣會口渴的更加厲害,於是不一會兒,便又悄然無聲了。
沙地裡留下一長串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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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倩的表演,不用說,很是不錯,卻仍免不了許多的流言蜚語。
幾場戲下來,她便要離開了,眼中有許多的不捨,曉雲知她的心思,卻不知道說什麼?從來都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有心栽花花不發,雖然說人定勝天,但是多少事兒還不都是老天爺說了算。
回到酒店,便看到她的男友開著大奔來接她,果然是許勳傑身邊的一個熟人,帶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足夠帥氣,嘴角一直緊抿著,帶著一絲冷酷。他很細心的為付倩開了車門,再回到駕駛座上,看得出來他是帶著笑意的,可是付倩從頭到尾的都沒有笑意,彷彿這個男友帶來的不是榮耀而是恥辱。當然,曉雲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只有默默的祝她能夠幸福,若真是一筆交易,那就太令人寒心了。
司徒千雅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邊,幽幽的說道:“喲!都傍上大款了啊?你的這個同學本事可真是大啊!這個男的叫陳碩,也是一間跨國公司的ceo,聽說他前不久還花邊新聞一大堆,換女人跟換衣服似的,沒想到他會被你這個同學綁住了,看樣子還是服服帖貼的!”
曉雲暗暗有些擔心,但是終歸沒有說什麼,只淡淡的答了一句:“我跟她不是很熟!”很累了,她需要休息,便進了酒店大堂,她們這群新人就是有這樣的好處,不出名,可以自由出入,她們在酒店裡碰到了好幾位來這邊拍戲的大明星包括池麗心都是蒙著臉,蒙著頭的,反倒是很惹人注意。
沒想到才走到房門口,千雅也跟著過來了。她正住在她的隔壁,臉上的妝還沒有卸下,很是精緻的彩妝,顯得很嫵媚,眼睛有些丹鳳,美目流轉,停在了她的面前,“我想過了,我的角色也不是那麼壞的!”
“嗯?”她有些沒聽懂,卻見她並不想做進一步解擇,只是笑笑,便越過她進了房。
她有些莫名其妙,又好似有些明白,搖一搖頭,進了房門。
在一個月,只要一個月,就可以離開劇組了,就可以恢複以前的生活,她這樣想著 ,心情又變得好了些,可是一想到還有與何媛緩緩的合約,就一臉苦相。好在有裴薇薇在身邊,無論怎樣她都會幫她的。
每一天,她都吃著風沙混著的盒飯,站在沙地裡,看著四野的黃沙,一個鏡頭一個鏡頭的慢慢熬。開始時,還有李鬱和董超的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到最後大家都累得不想開口了。
駱駝也不聽使喚,叫它蹲下也不蹲下,叫它站起來也不站起來,曉雲還地和李鬱獨自來控制它,更別提有多難了,好不容易捱到這些個騎駱駝來來回回的鏡頭拍完了,全劇組轉場到了有水的地方。
劇組特地給她趕制了一套淺紫的露腰西域服怖,穿著這套裙裝的珍珠只在鐵騫毅的夢中出現過,這是個夢幻的顏色,她站在水面,手心掬著水,回頭燦然一笑,起身飛舞旋轉,快樂的像是一個精靈。
崔浩似乎也看痴了,別的女演員演戲,那舞都是排過的,拍的似乎都是斷斷續續的,哪能這麼一氣呵成,連貫好看?
羅凱文叫她隨便跳,他們的鏡頭就圍著她轉,取各個角度的景,而她的動作,也沒有一個是重複的。
於是,有外來採訪報道的媒體問到曉雲表現如何時,大家首要都會說:“她的舞跳得好好,可好看了!”有時候,大家還會去找她,讓她現場跳一段,她的臉都會微紅,推脫不得的,便表演一下,清雅如蓮的面容也讓大多熟觀眾對這個電影充滿了期待。
曉雲以前也在網路上看過一些帖子,好些個電視劇的女演員選的不如人意,便被各種批判挑刺,這樣的壓力下,是個人都會瘋吧?所以戲一開拍,定妝照一發布,她就絕不去看那些帖子、論壇,後來裴薇薇興奮的找到她,說網上的人給她的定妝照做了許多的p圖,可好看了,她這才知道,原來在網上,她已經很受歡迎了。
戲還是一如既往艱苦的拍攝著……
半卷雲紗 九十四章節 風言風語
沙和著飯的滋味真是不好受,看著監視器裡美美的畫面,大家覺得值了,盡管還是春寒料峭的天氣,大漠的風光已是極好。
為了拍攝到無邊無際的沙漠,炙熱的太陽,皸裂的嘴唇,攝制組一天天的深入,讓曉雲周身那細細的白紗飄蕩在空中,周圍是黃色的天地,赤足,旋轉、再旋轉,水邊、沙地邊,紅柳、枯木邊,一次次地拍攝她飛舞的鏡頭,只因為鐵騫毅臨終前的那句話:她總是喜歡隨時隨地的跳舞,在清澈的湖水邊,在豐沛的水草間,在漫漫的黃沙裡,而且,總是那麼的自在寫意……
自在寫意,便是如今這樣吧?她臉上的笑容讓人忘記了憂愁慧,忘記了悲傷,忘記了每個人心中都存在的苦楚,只覺得這世間沒有什麼事能令她感到哀傷,感到痛苦,純淨的眼眸裡倒影著天上的白雲飄飄。
浮雲雖然總是聚散無定,卻始終跟隨著風的方向。
她此生心中只有一個願望,便是跟隨著屬於她的風,就算是被吹散成絲絲白煙,終究不悔。
裴薇薇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她,素白的一身,倒真像是一抹白雲,小小的白雲,普通卻不簡單,出眾卻不礙眼,隨意卻不會沒有方向。她想起了另一個嬉皮笑臉的男孩子,粘皮糖似的跟著曉雲身後,有時候看著她爽朗無慮的大笑會微微出神,但每當曉雲望過去的時候卻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不過,他們倆人站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相配啊。
下午轉場去了雅丹,火紅的壁巖如高大的妖怪突兀的聳立在漫漫黃沙中,這裡要是沒有向導,恐怕整個劇組都會迷失在裡面,所以一開始也不敢走得太遠,在相中的地段駐紮,一切安頓妥當,便是要等到天色俱黑,拍攝那場“珍珠”的出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