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血……滿臉都是血……”潘曉雲猛然從夢中驚醒,她坐起身子,看向了自己的雙手,“血……很多血……”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手裡哪裡有什麼血,白淨淨的手心在月光下看得清晰。
她伸手拿過鬧鐘來看了看,5點50分,頹然躺倒,腦子還陷在夢裡,那個男子是誰?他死了嗎?他長什麼樣子?
這分明是個全新的夢,以往做了其他的夢,剛醒來時記得清晰,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慢慢忘記了。可這個夢,直到晚間,都記得清清楚楚,連夢裡的一根小草的位置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這才醒悟,這明明就是和那個夢一體的,它又來了,它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
薔薇別墅,古諺,5點30分。
孤冷的殘月灑下一地的清霜,裹在輕紗薄霧裡的曼妙身子減去漸遠。
“你是誰?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古諺奔跑在沙海裡,追趕著,氣喘籲籲,眼前的身影像是海市蜃樓,無論奔跑了有多久,她離你還是一樣的遙遠,有時候明明覺得近在咫尺,觸手可及,一陣風吹過,她又在沙漠的盡頭。
他用盡全力奔跑,最後身疲力竭地趴在了沙地裡,他瘋狂的捶打著沙子,發洩著,猛一抬頭,忽然發現那抹白色的身影就在眼前不遠處。
可是當他前進一分,她也前進一分。
他停下了腳步,緊張地舌頭都在顫抖:“你……你到底是誰?”
女子的身影一動不動。
他有些焦急了,“你到底是誰?你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為什麼我每夜都要夢見你……”
朦朧間,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女孩的右手輕輕地抬起來了,筆直地向後指著,纖長的食指指尖對著他,那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清冷、幽怨,“是你……是你殺了我……是你殺了我……”
“不!不是……不是我殺了你……不是……”古諺驚恐地向後退去,不住地搖頭,猛然間,頭痛欲裂,心中更是絞痛起來,“是……是我殺了你?哦!不……不是的……不是我殺了你……”
他雙手抱著頭跪在沙地上,痛苦地嘶吼著,那清冷的聲音不斷地鑽進他的耳朵裡,一聲比一聲悽厲。
“是你……就是你……就是你殺了我……是你……”
“不!不是我……”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古諺突然從夢中清醒,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子,不斷往下滴,他感覺到背心已經被冷汗濕透,伸手看了看錶,5點50分,這是什麼意思?以前從未在這個點醒過。
他重又躺回床上,腦子清醒無比,彷彿那女子的身影就浮現在天花板上,纖細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他……
“啊……”他將手中的枕頭向前扔去,身子一彈,坐了起來,甩甩頭逼迫自己不要去想,起身走進了浴室。
冰冷的水似乎讓他的頭腦清醒了許多,穿上浴袍開啟門走進了書房裡。
電腦幽藍的熒光屏照亮了整個書房,他眼睛直直看著跳動的開機程式,正兀自發愣,好半天才又重新緩了過來,匆匆找到前些日子複制回來的研究資料。
開啟翻譯過來的吐火羅文文字圖片,盯著那些毫無意義的“你我他”、“今明後”等字樣發呆,對於早已失傳的文字,也只能摸索出這些常用文字了。
他關掉頁面,這張圖片的旁邊便是“珍珠公主”的複原像,他的手有些顫抖,沒有勇氣去開啟,嘆了口氣,又瀏覽了一下從各個角度拍攝的玉玦和卷羊皮卷的照片,更是將用漢文隸書寫的文字放大了數倍來看,沒有任何收獲。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口中喃喃:“一塊玉玦、一卷羊皮……一塊玉玦,一卷羊皮……哎!一點線索都沒有!”直覺告訴他羊皮卷裡的文字一定有他心中要的答案,可是……現今已無人能翻譯出來這卷羊皮裡的古老文字了。
他深吸口氣,將資料全部關閉,開打了瀏覽器,上網看些輕松愉悅的東西,力圖使自己忘記那個夢,忘記那個令人生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