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蠻大度,看著我微微一笑,雖然有點牽強卻是溫柔無害的,然後禮貌地和柏邵心點頭示意,算是打個招呼,說完“沒關系,改天再約”之類的應酬話便離開。
等小宋進了電梯,我再喏喏地一聲打破尷尬。“媽。”
“外面冷,先進來吧。”我爸的面色倒是柔和,隨聲附和,我回頭看眼柏邵心,再次確認他是否真的做好進虎xue的準備,柏邵心依舊淡定如初,仿若大局在握,我嘆氣,沒再多勸攔,該發生的終會發生,神也擋不住。
柏邵心將昂貴的補品恭恭敬敬遞給我爸,我媽向他使個“受賄者亡”的眼色,不知怎的,我爸居然頂風作案,接受了柏邵心的一番好意。
我媽和柏邵心見過面,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就問:“不知道你今天究竟是以什麼身份來到我家,如果是救過瞳瞳的柏醫生,我們家不僅要真誠歡迎你還要感謝你,但是如果是想宣佈你和瞳瞳之間的男女朋友關系,那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肯定不會接受。”
柏邵心也許確實做好了被我媽噎嗆一番的心理準備,坐在沙發裡仍是端正著身子,面不改色。
“阿姨,我今天是來表示我的誠意,不管我宣佈宣佈,您同不同意,我要和穆瞳在一起的心願也一點不會因此做出改變。”
我的嘴角抽動,萬萬沒想到,柏邵心棄討好攻略而不用,選的竟是硬碰硬,我的眼珠子都快瞟飛了,他還是不為所動,仍舊堅守那份傲然氣質,也許這就是軍人的不同之處吧,面對“惡勢力”總是正氣凜然,鐵骨錚錚的。
我媽除了眉角稍有微動,情緒依然冷靜非凡。
“我知道您介意我曾和朱碧文訂過婚,但坦白講,我和她在兩年前已經分手,因為考慮到兩家老人都上了年紀,我們才沒有公開說明婚禮取消的事實,也就是說,無論過了多久,將來根本不會再存在這樣一個婚禮。我認識瞳瞳的時候,她並不知道我身上拴著一個廢棄的婚約,所以您要怪,請怪我。”
我媽眉間斂聚,關心的重點一步步往危險的話題移動。“你所謂的理由太牽強,考慮到老人上年紀承受不住刺激就把這麼大的事隱瞞?這也太兒戲了。”驀地兇悍起來,用逼問的方法嚴厲從精神上打擊受審物件,“我看你其實想左右逢源,現在事到臨頭,你無可奈何才想找個人擺脫婚約束縛,既然這樣,你在大街上隨便找個趨炎附勢的就可以,別拿我的女兒當試刀。”
“媽。”我無奈了。
“閉嘴!”我媽一聲喝令,嚇得我縮了脖子不敢再做聲。
柏邵心搶白道:“阿姨,瞳瞳沒有錯,您別再罵她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沒錯,她只是太單純,讓你們有錢有勢的小年輕騙,這種事我見得太多了,柏大夫,我還叫你一聲柏大夫,是因為我必須要謝謝你救過瞳瞳一命,但是,這不能成為你玩弄她的藉口。”我媽理智中見真章,句句話氣勢滂沱,站起身來,胳膊一伸,指向門口下逐客令,“你出去吧,瞳瞳的事以後與你無關,今天你可以把她從電影院帶走,不過下次,你一定不會得逞。”
柏邵心轉過頭來深深看著我,嘴角卻微微一笑,像是在傳送一個安撫的訊號,隨即也從沙發裡起身,眼神無比堅定再面對媽媽:“阿姨,我堅持不取消婚約的確另有原因。”
爸媽的神色俱有片刻僵滯。
柏邵心的喉頭難受地動一下,我緊緊揪著衣擺凝視他的側臉,心痛得無以複加。
“因為,朱碧文和我——”
“不要說了。”我的話語沖破喉管打斷他的時候,淚水潸然而落,心頭像被什麼東西死死鉗住,看向我媽,“媽,你別逼他了,好嗎。”
我的視線裡不再清晰,看不到媽媽此時作何表情,只感到一隻溫熱的手掌拉起我的手,和聲勸我:“瞳瞳,沒人逼我,既然我決心要娶你,你的家人就有權利知道我的一切。”
我流著眼淚,傻呆呆的搖頭,聽見他平靜地承認:“其實是因為兩年前我發現朱碧文和我父親有不尋常的關系……我沒辦法接受,在那之後我和朱碧文分手,婚約自然也名存實亡不複存在。這是我家的家醜,實在難以向別人啟齒,所以婚約才一直拖到現在。瞳瞳不肯告訴你們是顧忌我的面子。叔叔阿姨,我是真心愛瞳瞳,我以身為一名軍人的人格和尊嚴保證,今後不會讓她在柏家受半點委屈,半點不好的待遇,請你們放心。”
爸媽面面相覷,一時未從巨大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就連見過大風大浪的媽媽都顯得有些無措和不可置信,後退一步跌進沙發裡。
兩個直來直往有話直說的人交流幹脆利落,一陣狂風暴雨過後,房子裡靜得落針可聞。
柏邵心表完決心便將從衣兜裡拿出打算送給我媽遲來的見面禮物——一塊質地上好的玉鐲子,是剛才我倆在珠寶店裡精挑細選的,我媽雖然是名黨員,而實際上是個有神主義者,柏邵心說選擇玉石這樣有靈性的東西再好不過,我媽一定會喜歡。
可她還哪有心情看禮物,迷迷茫茫地就收下。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有個狗血狂飆的結局和一個平淡無波的結局。。。正在掙紮中。。。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