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聽到柯藝去相親這茬,我還打算嗤笑她一番,但是現在她相親受挫遭遇渣男,身為姐妹,肉體上無法給予撫慰,唯有拿出並不擅長的哄人本領,在精神上勸勸她。
“嗚嗚,他還嫌棄我胖,我還怕他有花柳病呢。對了,你說,我要不要以牙還牙給他介紹一專治性病的醫院,諷刺他一下?”說著,柯藝的哭腔迅速被滿腔的憤怒替代,“我絕不能這麼善罷甘休,這不是我風格!”
我戰戰兢兢問:“風格?你有啥風格?”
“恩怨分明,有恩必答,有仇必報……總之,不能讓他嘲笑完我就拍拍屁股走人,我要讓他嘗嘗欺負我柯藝的惡果。嘿嘿。欸?”
柯藝莫名的興奮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知道他以前有個女朋友是他公司旗下的一名模特。”
“塑膠的?”我一本正經地打岔。
“什麼塑膠的,小二郎,我是認真在想教訓渣男的辦法。那個模特……”柯藝突然恍然大悟似的高聲道,“欸,別說,跟塑膠模特還真有共同點……都是假的嘛!”
我忍著大笑鑽進被窩。
等我倆嘻嘻哈哈樂夠了,柯藝沉默幾秒,接著神秘詭異的聲音敲打起我的鼓膜:“我有個殺手鐧。我握有那個模特真面目的證據,只要一放上網,眾人一揭穿,你說渣男會怎麼想?”
兩天後,我腦殘到被柯藝忽悠去騙我媽,除了“自尋死路”再沒有更恰當的詞來形容我的行為。
我媽是何等人也?區派出所的副所長,以前還幹過長達七年的女刑警,我這點不抵芝麻粒大的小伎倆在她正義如火的目光炙烤下,不到三分鐘便露出馬腳。
“最後問你一遍,老實回答!明天找柯藝去你們學校禮堂真是聽公務員講座?哪個培訓班?說出來名字我聽聽。”
這是我媽最擅長的審問方式,只用一句話,時間、地點、人物、事件四大要素就能概括得清清楚楚,而且詞鋒犀利、直切要點,將語速極快、語氣強硬、語聲宏亮的盤問技巧運用得爐火純青、出神入化,堪比庖丁兄弟現場解牛。
心虛、氣虛、體虛如我,不免渾身抖三抖,做烏龜狀縮起脖子。
“說謊也不先打個草稿,什麼時候了還總想著玩,玩物喪志,你讓再跟你重複多少遍?!”
我真恨不得自己背上馱個殼,像蝸牛、烏龜那樣,要不……甲魚也行,好歹危險的時候有個避難所。
其實,我媽那明察秋毫的雙眼這次還真沒看清我的小動作,說謊之前我確實認認真真打了一張草稿,只不過臨場發揮失誤,真相還是被她老人家洞察並且拆穿了。
我低著頭站在我媽面前,怯生生抬起眼皮,彷彿能看見她的頭頂高高懸掛起一條用金漆寫著“明鏡高懸”的巨幅牌匾,不可置信再眨一次眼,匾額赫然變成鮮紅刺眼的八個宋體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倒抽一口涼氣,覺悟到,這輩子我已經徹底喪失了睜眼編瞎話的能力。
我嬉皮笑臉咧開嘴實話實說,我媽聽後眉頭卻深深皺起,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逼得我多想跳進熔爐裡把自己煉成鋼啊。
沒等我想不開做傻事,剛刷完碗的我爸適時把我從煉鋼爐邊上撈回來。
“算了,算了,瞳瞳待在家裡的時間也不短了,讓她出去和同學玩玩也好。”
無意識地,我把腳步挪向救星身邊。
“那個,別回來的太晚就行。”我爸一邊把滿手的洗碗水向圍裙上蹭蹭,一邊表面嚴肅地補充道。
“我在手機上設個鬧鐘,保證準時回來!”我似模似樣立正敬禮,心裡卻在敲鑼打鼓慶祝。
我媽來回梭巡正在歡天喜地的爺倆,臉上劃過一抹無奈搖搖頭,變魔術一般隨手向茶幾上拋了兩張長條卡片。
我睃一眼我爸,他回我一個“見好就收,少生事端”的眼神。
“這是聽課證。”見我一臉訝異和驚疑,她娓娓解釋道,“給你報完名了,直接拿著這證去聽課,兩科全程花了我好幾千塊錢。省考還有一個多月,既然給你報了班,你就在裡面好好學,爭取一次就考上,別再讓我們失望。”
手裡攥著紅豔豔聽課證,我追憶起去年這個時候度過的刻骨時光,眼前浮現出考研輔導班裡人山人海的考生們圍繞著坐在正中央一具會說話的僵屍講師)搖搖欲睡,我的血液頓時凝固了。
作者有話要說:別說乃沒玩過植物大戰僵屍啊。。。。修了小細節。。。表霸王我,你們都是好孩子。。。
這是半更噻。。。我的男主,你快出來。。。我一人承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