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你和小酒倒是讓人羨慕了。”李奕說。
明明語氣很溫和,卻讓人覺得空氣似凝滯般,陸小酒手心滿是汗水,郝非眼神指了指那食品袋,又說:“這兩天我也在北京,小陸她想吃什麼我都會買給她,你們買的這些我看也不是她的最愛,統統都拿回去吧!”
言辭中很明顯的拒絕和逐客之意,李奕忍了忍,利落起身,回頭囑咐陸小酒:“好好照顧自己,身體是本錢!還有每天開心些!”
“啪”地一聲悶響,桌上手機被彈了下,李奕瞅著郝非手指點到那款手機上,忽地升起火來,郝非跟著站起來怒目直視李奕的目光,一時劍拔弩張!
“陸小酒是我老婆,管好你自己再說!還有什麼哥啊弟的啊都給我收起來,少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接近她。”
“哦?你是說她叫我一聲哥,你就不樂意了?怎麼著?想不想再聽些別的事?”李奕挑起左邊眉毛,問郝非。
段青猛然抓住李奕的手腕,眼中阻止意味十足,越這樣卻越欲蓋彌彰。
“你說什麼?”猛地扯起李奕襯衫領,郝非冷聲喝道。
“你是她老公,怎麼沒半點樣子,你為她做過什麼?平時倒沒啥,只是她生病的時候你在哪兒?不說我,任何人看她一人在北京,完完全全都要靠自己,這些你都懂嗎?高燒燒到39。5度,在家裡躺一天,燒迷糊了走不穩路,一直哭不停卻還哀求我別帶她去醫院……這些事你都經歷過了?你看見了?我說你他媽就是一瞎子,聾子!”
撥出隱忍的悶氣,李奕一口氣說完才覺舒暢些,一個毛頭小子能惹他動怒,也稱奇了!
“別說這些,請別說這些了……”陸小酒對李奕低聲勸道,身體不由微微發顫。
李奕再想張嘴,望見陸小酒已濕潤的眼眸,又一下禁聲,側過身去冷冷站著。
李奕說的一番外,不單錘打在郝非身上,結結實實地,也同時擊落到段青心上,重重一聲嘆息,屋裡氣氛更為凝重。
陸小酒從未跟郝非說過這些,滿是震驚之外,他看見陸小酒眼中噙著他熟悉的若有似無的悲傷,還有多少實情與委屈是他所無不知道的?!
不止休的心痛摻著滿心自責,和一種滔天的無力感襲上心頭,一想到面前這該死的男人,是他曾經在替自己細心照顧陸小酒,郝非愈發憤恨:“她身體不好,很多時候我是顧不上,可無論怎樣我也警告你,叫你離她遠些!因為你不配,你沒有資格!操!”
“罵誰呢?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正牌男友,就有資格站在這裡放屁話?!”
怨極恨極,剎那間兩人廝打一處,段青急上前試圖開啟架勢,捱了不少拳頭卻如何也拉扯不開。
毫無預感地,陸小酒怔怔看著面前不可收拾的場景,囁囁嚅嚅地哭求,兩人都同時推開:“小酒老婆),你別管。”
招招狠毒,似仇敵般雙方不給彼此留任何餘地,哪兒痛就狠狠踹哪兒,一年,兩年?有多久了?那許久都無從宣洩的情緒,隨著一記記拳打腳踢徹底傾瀉而出……
沙發一腳掀翻,兩人撞至茶幾一角,剛買的禮品、以前的雜志統統滾落在地,屋裡杯盤狼藉,李奕腰間劇痛更發起狠來,掄起拳頭就猛地捶到郝非面上,只見那嘴裡立即湧出一股鮮紅的血水……
襯衫被扯碎,白色紐扣忽地崩了一地,腹部、腰間火辣辣鈍痛,不過看樣子面前這男人也好不到哪兒去,李奕放聲大笑,痛至極處,罵得也更歡暢:“郝非,我就是喜歡你老婆,怎麼辦吧?!哈!我李奕就是要對你老婆好,讓你活活羞死!嘶——”
“有種你說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小懶貓?呸!你他媽敢叫我老婆小懶貓!我操你八輩子祖宗!”抹掉嘴角溢位的血水,嘴裡依舊一陣血腥,郝非騎在李奕身上破口大罵,又朝他胸窩子狠狠一記拳頭。
李奕一下愣了,陸小酒也愣在當場。
藉此,段青拉開了架勢,郝非狠狠一甩胳膊又被段青拽緊,方才用了大力氣一時也無法掙脫,郝非目光戾狠:“你——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段青面上陰晴不定,目光愈發冰寒,李奕冷笑一聲,隨即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疼痛無一處不在叫囂,直直瞅了一眼段青,又對上郝非陰鷙的目光,李奕神情卻顯輕松譏笑道:“我說你是瞎子,你還不信,呵呵!”
“別說了,也別再打了!”陸小酒回過神來,緩緩走到李奕、郝非中間,看著已滿身負傷的這兩個男人,想伸手又收了過來,默默蹲下去,撿起地上滾落的那些小零食,蜂王漿玻璃瓶也被打碎了,流了一地粘稠的液體越顯髒亂不堪,陸小酒聲音透著虛弱:“好累!我真的好累!段總監,請你們都走吧!”
屋裡一下安靜了,站著的三人都看向蹲在地上瘦弱的陸小酒,食指尖尖,一點點收拾起地上的各種殘骸,恁再大的氣焰也都全部消失了。
郝非想俯身去撿地上的玻璃渣,看見李奕腳尖緊貼在陸小酒身邊,就猛地推開,沒來由地重心不穩,李奕撲在茶幾上推翻了上面的茶水。
還沒放涼的熱水“嘩啦”倒在陸小酒白晳的手背上,頓然通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