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趨車很慢,想起劉大亨警告的眼神,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油然而生,如果劉雨是一隻小白兔,那她爸就是一隻猛老虎,雖然有點老了,可還是擋不住暗藏的某種暴戾。
想他李奕這幾年沒怕過什麼人,只是碰上這劉志奇,他是當回事的。劉志奇做了一輩子皮草生意,不說越做越大,就暗地裡,有些野生動物的毛皮買賣,他也是有膽子大量涉獵,如果黑白兩道沒少打點,還真不行!
李奕冷不丁打一囉嗦,抹了下嘴角,手背又印上一道淺淺的血痕,他微眯起眼睛把好方向盤盯著前面的路,慢慢朝自己家開回去。
臉上火辣的劇痛一直消減不下去,但他卻覺得輕松多了。
那時候,一個勁兒地叫劉雨說出,他喜歡她的話來,仔細一回想,實際上也是自我意識的一種強加。
每天給她打電話問候,見面吃飯,聽她說笑,做好每一件小事,恨不得閑的時間都留給她。
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是將以前在新華書店拍她的那張照片,細細翻看,甚至現在他都知道,劉雨眉眼斜下方幾毫米處有一顆小痣。
多瞅瞅,興許哪天就刻在腦子裡了。
然後他就再也不會想起,另外一個不該想念的人。
他將劉雨的那張照片設成手機桌面背景,看得倦了就撤下來,反複無常,這些事做起來很容易,實際上最累人,誰不想做喜歡做的事,誰願意總強迫自己做不喜歡做的事呢?
李奕做了,他一直在做,只是當聽到劉雨的那番話後,他覺得什麼都白做了,他意識到只是他一個人在為他們的未來努力,然後他頹廢了。
細想,他在大城市拼了十多年,也算混出了點人樣,工作上有成績,生活中自許為灑脫,卻沒想到,最後在一個情字上栽了個大坑……
或許,當初他就不應該對陸小酒動心思,那樣他就會過得很如意,他還是人人口中的那個,在各種聲色場合百萬花過,葉不沾身的李奕公子。
如果沒動心思,他也不會跟劉雨這般纏混不清,簡直為這個女人焦頭爛額了,好家夥,就這個月哭上兩回?!這是他做的事麼?
“李奕,你真差勁!”李奕罵了一句,扯得臉上又一陣疼。
他騰出一隻手輕輕摸著嘴角,又小聲說:“其實你最娘了,李奕。”
李奕買了膏藥,回去後輕輕塗在了臉上,半小時後覺得臉上不那麼火辣辣地疼了,只是那藥味太腥刺激得睡不著,他又去冰箱開了四罐純啤,一口一口喝下去,肚子裡一陣涼意,他長長吸了一口氣,又嘆了一聲。
空落落的屋子,黯淡的淺紅色壁燈,李奕倚在床沿拿出手機睨了一眼,他又翻出一個電話號碼,怔忡了許久。
然後,他寫了一條資訊發過去,看著屏上顯示著“傳送中”又猛地清醒,連忙摁下取消鍵卻已經晚了。
資訊穩穩地落到陸小酒的手機裡,她點開一看,上面寫著: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