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快到家時陸小酒肚子不合時宜地響起,段青問:“餓了?”
陸小酒窘笑道:“今天晚上我沒來得及吃晚飯,呵呵。”
還沒等陸小酒反應過來,車子直接往前開去,陸小酒驚訝道:“主管?您……我已經到地方了呀。”
段青依舊平淡地說:“去吃點東西吧,我也還沒吃。”
車子繞過四通橋,折回去,開到西北三環角那邊的老上海城隍廟小吃。陸小酒要了一碗黑芝麻湯圓,段青點了一份雞肉套飯。
陸小酒自以為窮講究,也沒發覺段青吃飯動作有任何不妥,那姿態極盡優雅,而且用餐時他不說一句話,上次在他家吃飯人多也沒過多注意。
這……如果不是與生俱來的貴族氣,那便是從很小的時候就養成的好習慣。
吃過飯,一出門段青開了車。陸小酒在他身後說:“領導,您直接走吧,我走回去就好,過了前面這個步行天橋走不遠就到家,要不您又該繞遠了。”
“沒事……上車吧。”段青淡淡地說。
陸小酒扭不過,不過她堅持在蘇州橋下車,這樣段青就不用再繞個大圈,他家在西三環那邊。
沒想到段青鎖了車,陪她走回去,他只說了一句:“晚上你一個人走,不安全。”
陸小酒心裡一驚,總覺得今天的段青有一點不尋常,她偷偷瞧他,他的雙眸依舊幽深不波,此刻已沒了之前那悲痛神情。
她心想,段青或許不是冷情冷心,只不過是他的性情淡漠,否則不會在大晚上她說餓了,繞路請她吃飯,回家還當她的護花使者,看來以前是冤枉這位領導了,亦或是劉總的這一車禍,讓他……
“啊……”走神之際陸小酒腳底一滑,以為馬上要摔個四腳朝天,只感覺胳膊被人大力拽住,她順勢抓緊他的衣服,一下跌倒在段青臂彎。
陸小酒心突突跳,待驚魂甫定時,她瞧見段青眼裡的緊張,還有她的窘樣清晰地映在那雙清冷的美眸中,她的臉頰不由微紅。
“還不起來嗎?”段青問。
陸小酒瞬間明白過來,一把放開他,作勢要站起身,奈何腳下又一滑整個身體直接倒下去,段青一把將她抱住,穩穩地摟在懷裡。
她心想,段青這一晚上連“救”她兩次,這細細的白雪鋪在冰面上,可真是天然的滑冰場啊。今晚上,怎麼就栽在穿的這雙高跟鞋上了呢?
陸小酒尷尬地慢慢推開段青的懷抱,不好意思地沖他一笑,段青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她。陸小酒瞥眼瞧見他那昂貴的西裝肩膀處,被她剛才抓起了褶皺,陸小酒知道段青著衣很講究,便認真地用手輕扯,想把它撫平。這西裝摸起來很舒服,滑滑的手感很好。
他從不穿牌子標在外面的衣服,有時候陸小酒懷疑他的所有衣服是不是專門有人為他手工製作,他裡面永遠穿的是純白色襯衫,幹淨又內斂的著裝。
段青淺笑道:“不用了,呵呵……”
“主管,您臉上終於有點笑容了。”陸小酒輕笑著說,段青沒再說話,兩人慢慢往前走去,他們身後留下長長的平行腳印。
天灰濛濛的,路燈暗淡,雪花飄得溫柔,陸小酒眼睛裡含著水汽,她又冷又困,生怕再跌倒不得不打起精神,腳趾使勁跋著地面往前走得小心翼翼,她真後悔在蘇州橋下車了,平時覺得不遠的路今天怎麼這樣漫長。
段青攬住她的腰,陸小酒一激靈側身看向身邊的領導,此刻他微皺眉,似乎有話要說。
只聽他緩緩說道:“劉總,李部長,和我,我們三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