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那個時候白銀楓已經開始習武,而唐曉霧更喜歡奇門八卦,所以唐曉霧被打得更慘一些。他認為自己已經吃了大虧,又捱了母親的打,堅決不肯道歉,於是兩個孩子整整半個月沒說話。
後來唐曉霧悄悄塞了一把自己做的彈弓給他,仍然沒有道歉,白銀楓覺得自己是哥哥,沒必要和弟弟計較,便主動和唐曉霧玩了。
唐曉霧一直是有些任性的,但幹娘並沒有縱容唐曉霧,那幾年唐曉霧和他一起在江湖飄零,遭遇磨難,才將那種任性收斂了七七八八。
他和唐曉霧之間,也一直是那種很單純的手足之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重逢以後,會對他的兄弟生出一種莫名的情愫。
如果能從始至終地保持理智,或許他當初就不會做傻事吧。只要沒喝下那杯酒,他就不會中毒,就能帶著唐曉霧一同離開三山觀,而不至於現在天各一方。
朦朧中,他似乎走進了一個夢境,夢境裡,他回到了那個闊別多年的長生谷。
他睡在自己的房間,聽到有動靜,從床上起身,恰好看到一個六歲的孩童拿著彈弓,正小心翼翼地往他桌子的小抽屜裡塞進去。
“曉霧……”他喚了一聲,那冰雪般俊秀的孩子轉過身來,已是長大時的模樣,一身淡黃色道袍,長身玉立,翩然若仙。
唐曉霧面上是什麼神情,他看不清,只聽到他語義不明地問:“為什麼?”
為什麼喝下那杯酒?為什麼那麼傻?你是不是喜歡我?
白銀楓早在心中模擬了千百遍重遇唐曉霧時,自己該如何應對,此時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自己是在夢中,在夢中無需欺騙自己。
他在心裡低低地嘆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回答,唇上一軟,有人吻住了他。
靈巧的舌尖輕盈地探入他的唇瓣,毫不費力地撬開了他的齒關,逗弄他的唇舌。
神智處於清醒和未清醒之間,他知道有人在親吻自己,依稀覺得這人是他久未謀面的兄弟,又覺得有幾分陌生,這種野性霸道的吻,幾乎要吻得他靈魂出竅。
夢中的場景忽然一換,他回到了在愛晚樓那個迷離錯亂的晚上,那一次,是唐以風初次強迫他,還要強吻於他。
曾以為至死不忘的悲憤痛苦似乎在這一刻淡了很多,只留下原始的慾望在洶湧。濕漉漉的甬xue,被毫無阻礙地抽插,空氣中漂浮著淫靡的味道。
昨天夜裡才被疼愛過的身體輕而易舉地勾起了情慾的回憶,白銀楓無意識地回吻著親吻他的男人,舌頭和對方的交纏,嘴巴有些發酸,唇間晶瑩的液體不自覺地滑落。
他忽然感覺對方的下巴被掐得生疼,疼得下頜骨都要被捏斷了。
夢中的景象如潮水般褪去,對方的舌頭也不知何時離開了。
下巴的劇痛持續傳來,白銀楓“啊”了一聲,茫然地睜開眼睛。
一個男人正驚訝憤怒地看著他:“你居然會回應?”
這個男子年約二十七八歲,相貌尋常,聲音卻是唐以風的。
白銀楓被眼前的清晰視野驚到了,一時間沒有意識到對方說了什麼,便看到這個男人說完這句話後,憤怒地拂袖而去。
他的目力居然在這個時候恢複了。雖然跨越得比較大,但也不是全然沒有徵兆。還好痊癒的過程沒有意外。
心裡的喜悅漸漸平複了一些,他回想起剛才那一幕,忽然意識到一點:原來剛才那個人就是唐以風?
心裡忽然便有些說不出的失望湧上。
在白銀楓心裡,唐以風是個頗有幾分俊秀的男子,沒想到現實和他想象中的差距甚遠。都怪愛晚樓的人把唐以風美化過度了。不過,她們淪落到妓院裡了,她們對恩客的要求可能也比較低吧。
白銀楓忽然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奇怪,唐以風長什麼樣子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失望個什麼勁?
念頭稍稍一轉,他便不多想了,把注意力放到周遭環境上。很多東西大致看起來一樣,細節都和他想象的大相徑庭。為了避免自己東張西望洩露痕跡,他又在自己的眼睛上蒙了布條。
唐以風離開後,許久沒有回來。
白銀楓正好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自從他們在愛晚樓初次歡愛過後,唐以風每次試圖想要親吻他,不是被他推開,就是差點被他咬傷,久而久之,唐以風就不再吻他了。
沒想到今天不知道唐以風吃錯了什麼藥,非要吻他,他又正好在發夢,半睡半醒間就回應了唐以風。
這事本來也沒什麼了不起,他雖然把吻看得很重,但在唐以風眼裡就未必了。唐以風的反應或是嘲笑奚落,或是欣喜萬分地打蛇隨棍上,白銀楓都覺得正常,但唐以風為什麼會憤怒?
完全理解不了,只能解釋為這人果然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