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溪石在浴池裡沐浴的時候,聽到有人偷溜了進來,只是待聞到阿傾身上慣有的沉香味,便微眯了眼睛,輕輕勾了唇角。
霧氣氤氳中,看到她脫了外裳,輕輕滑進了浴池中,一雙柔軟無骨的小手摸上了他的胸膛,幾乎是剎那間,沈溪石終於覺察出了不對,這雙手和阿傾的不一樣!
電光火石之間,沈溪石一個反扭,接著便聽到“嘭”的一聲,那女子被沈溪石丟擲了浴池。
很快沈溪石便發現了身體的不對勁,細細聞出了浴池裡似乎點了一點催`情的香,當即大喝了一聲,外頭候著的宮人忙闖了進來,將那小宮女制服住了。
顧言傾得了訊息過來的時候,便見溪石濕漉漉的頭發還在滴水,旁邊跪著一個渾身瑟瑟發抖的女子,身上的衣服怎麼看怎麼像她的。便是身形也和她十分相似,顧言傾讓她抬了頭,發現面貌也有三四分相似,心裡頓時明白,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出戲了。
沈溪石皺著眉,望著地下跪著的女子,眼眸裡一片冰寒,先前以為阿傾是起了和他玩鬧的心,只裝作沒看見門外偷溜進來的人。
卻不防,險些釀成大禍。
顧言傾見溪石氣得狠了,輕輕摸了摸他的胸口,“你別氣,這是交給我就好,頭發還沒擦幹呢,別著涼了!”
說著讓荔兒拿幹毛巾和燻爐來,讓許伯將人帶了下去看管好。
一時浴池裡只剩了顧言傾和沈溪石兩人,顧言傾一邊給他擦著頭發,一邊笑道:“便是真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會怪你的,想來旁人也知道,周王殿下只中意我一人,特特尋摸了一個和我容貌相似的。”
溪石怒瞪了她一眼,一口咬在了言傾的脖頸上,顧言傾不由輕“哼”了一聲,不滿地推了推溪石,不妨對上溪石幽暗的一雙眸子。
卻忽見沈溪石勾了唇角,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子,“好,我家阿傾最大度,最不會吃醋了!”
果不其然,沈溪石的話一出,顧言傾就紅了臉。
沈溪石低低地笑出了聲,將言傾抱在了腿上坐著,一個輕柔的吻落了下來。顧言傾在微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聽到耳朵邊傳來一個含糊的聲音:“我不會讓阿傾吃醋的。”
他知道她每次吃醋,是真的生氣。
他還不知道她?最是小心眼的小娘子,以前,但凡他跟前有別的小娘子過來說個話,或遞個什麼東西,她都是轉身就走,好幾天都不會再來搭理他。
他不想給阿傾不搭理他的機會和理由。
明明那時候,他對她從來都沒有好臉色,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底氣,和他鬧別扭,可是不得不說,知道他生氣以後,他對別人真的就不假辭色了。
現在,她能名正言順地吃醋了,偏偏還做出這麼一副大度的樣子來。
許伯那邊很快就查了出來,這個女子是知府吳大人送過來的。
顧言傾聽到的時候,不置可否,人或許是吳大人送過來的,但是吳大人不過也被人當了搶使而已,她今個在城外都沒下馬車,可是撩了車簾看了一眼,當時那些大臣都恭恭敬敬地候在那裡請安,壓根沒人敢抬頭看她。
既是沒有人見過她,這個女子又怎尋摸出來的,身形,容貌都和她相似,還有衣服。
只有一個人有這個能力和動機,提前安排這一出戲。
陳蕁!
顧言傾將她的猜測說給了沈溪石聽,沈溪石再次聽到陳蕁的名字,眸裡瞬時迸發了殺意,怕嚇到阿傾,故作淡定地揉著她的小手道:“這事是王妃處理,還是交給我?”
顧言傾笑道:“女子之間的戰爭,當然是我們自己處理,若是我應付不了,你再幫我!”
溪石自是應下。
楊府裡,陳蕁心裡惦記著事兒,一宿沒睡,她和顧言傾積怨已深,現在她妻憑夫貴,一下子到了她這一輩子也難以企及到的高度——周王妃。
依照顧言傾的性子,必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她還記得來太原之前對顧言傾的挖苦,顧言傾身份的暴露,也和她有直接的關系。
這一次,只怕她是逃不了被顧言傾報複的命運。
陳蕁不願意坐以待斃,所以想出了一個法子,主動出擊,如果可以在顧言傾和沈溪石之間塞一個妾室,無論是顧言傾心灰意冷,還是焦頭爛額,短時間內,都沒有心思找她的麻煩。
只有要一個緩沖的時間,她可以慢慢想出別的方法,解決眼前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