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道:“這些日子我和廖姐姐輪流著下廚,就你沒動過手了,要不今天這雞就交給你了?”
魏靜晏卻是從不曾在灶下學過一星半點的,頓時就犯了難。
這當兒,藿兒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夫人,夫人,不好了,衙役又來了!”
顧言傾握著廖氏的手道:“不要慌,我們先不回去。”遠遠地又看見有個人影往這邊來,暗道不好,藿兒肯定被跟蹤了,望著靜晏手上的雞,靈機一動,對廖氏道:“廖姐姐,你先下去這個坑!”
藿兒下去將捕狩獵夾拿了上來,廖氏忙下去,顧言傾和魏靜晏將先前的茅草又鋪了上去,幸好這獵坑挖的深,這邊弄好,顧言傾和魏靜晏便往山下去,剛走不到幾步,扈斯南就追了上來,行禮道:“沈少夫人和侯夫人好雅興,竟來這後山捕獵。”
魏靜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耐道:“當真是什麼阿貓阿狗也往跟前湊。”
明明是衣裳上還沾著草屑和泥土的小娘子,在說這話的時候,卻自然而然地顯露出侯府貴婦人的氣勢。
言傾看得好笑,橫了靜晏一眼。
扈斯南卻也不生氣,淡笑道:“在下出自鎮州扈家,家父取名斯南,是這期武舉的榜眼,目前奉旨協助榮大人處理徐夫人失蹤一案。”
鎮州扈家,是扈婕妤的孃家,他先搬出了鎮州扈家,便是想和魏靜晏論交情了,才又點明他此行的目的。
魏靜晏便是想以勢欺人,在得知是扈婕妤家的人後,也少不得收斂了起來。
顧言傾正要說先下山的話,獵坑裡忽然發出了輕微的驚呼,扈斯南拔腳就要去,魏靜晏幾乎沒有反應就攔在了他身前。
扈斯南低了眉眼,不急不緩地喚了一聲:“侯夫人!”聲音裡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
扈斯南一早便發現了這邊原是有三個人的,一轉眼便成了兩個人,剛還疑惑另一個藏在哪裡了,現在望著鋪著茅草的地方,看向魏靜晏的神色便帶了幾分嘲諷。
顧言傾上前道:“不想扈公子原來和扈婕妤同出一家,先前還聽杜姨提過鎮州扈家,不成想竟在京城裡見到了扈公子,若是杜姨在,肯定會十分高興。”
顧言傾知道杜姨和林叔先前便鎮守在鎮州一塊,應該和扈家有些交情。
扈斯南眉眼不動,依舊死死地望著那一塊茅草。
卻聽裡頭又冒出了一聲驚呼,不知道廖氏在裡面碰到了什麼,顧言傾和魏靜晏也提了心,想到廖氏還懷著孕,魏靜晏狠狠瞪了扈斯南一眼,返身掀開了茅草,便見廖氏身上顫著一條黑蛇,頓時嚇得渾身發顫。
扈斯南低聲道了一句:“別動!”用劍將那蛇挑開。
廖氏已然嚇得渾身發軟,望著扈斯南,心如死灰,抱著言傾,眼裡一片荒涼。
這時候,忽地又聽到一道熟悉的男聲響了起來,“斯南,你怎麼在這裡?”
顧言傾瞳孔猛縮,竟是鬱正清!
護送她進汴京的鬱正清!
鬱正清掃了一眼抱著顧絮,身子有些站立不穩的女子,微微皺眉,又看了一眼扈斯南,“斯南,這裡出了什麼事嗎?”
扈斯南淡道:“人找到了!”
空氣一下子靜寂下來,廖氏好像渾身上下的力氣一下子被抽盡了,軟軟地跌坐在地上,顧言傾蹲下來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我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
說罷,將廖氏交給藿兒,起身對鬱正清和扈斯南道:“她不能跟你們走,她回到徐府,脫不過一個‘死’字,如果你們願意放過廖姐姐,算我沈顧氏欠你們一份人情!”
她說的是“沈顧氏”,是包括沈溪石和顧絮的。
魏靜晏也道:“還有我景魏氏!”
鬱正清默默地看了一眼顧絮,不過大半年不見,益州慕廬的小東家,已經成了沈顧氏,鬱正清垂眸,半晌道:“沈少夫人,景陽侯夫人,這位小娘子受了驚嚇,不如早些回去請大夫來看一看吧!”
他話音一落,扈斯南挑了挑眉,鬱正清對上他的眼睛,微微點了點頭。
他二人早在武舉考試之前,便相交甚深,扈斯南默然。
鬱正清又對顧絮道:“沈少夫人,五日後,我將隨著華平郡王押運糧草前往太原府,不知沈少夫人有沒有什麼需要帶給沈樞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