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對沈樞相的事,一直都頗為關注。
又有虞氏的事在裡頭,廖氏估計是第一個確認顧絮就是顧言傾的。
顧言傾默然,她以為廖氏相中她,是因為和她一樣,直覺彼此可以合作,卻不想,不聲不響的廖氏,暗中一早就將她分析個透底。
廖氏略有些緊張地道:“我不會和別人說的,我,我就是覺得你心善,如果汴京城中還有一個人願意救我,肯定是你!”顧言傾“死”了那麼多年,虞氏記得她,沈溪石記得她,魏靜晏也記得她,並且一個個都願意以性命相托,她想,即便顧言傾不願意幫助她,也不會置她於險地。
顧言傾是她最後的孤注一擲,她的肚子瞞不住了,如果再不走,她這一輩子都陷在徐家那兩個畜生給她挖得深淵裡了。
顧言傾望向廖氏摸向小腹的手,“這個孩子,不是徐參知的?”
廖氏臉上頓時火燒火燎的,眼淚忽地落了下來,“是徐三,那畜生,潛到了我房裡。”
那時候她正發燒,迷迷糊糊的,沒有及時喝避子湯。
顧言傾遞了一枚棖元果兒給廖氏,“我會幫你,只是,我也可能需要你幫我。”
廖氏抹了淚,“好,如果能幫得上,我一定幫。”
顧言傾想知道顧家大火的原因。
徐二郎能在翰林院的書畫局裡發現先帝的那副畫,並且知道這副畫當中的蹊蹺,可見沈溪石的身世不是隻有承恩侯府才知道。
她先前一直覺得顧家的大火和沈溪石的身世有關系,是她對沈溪石死纏爛打的勁頭讓阿翁和爹爹願意拉拔沈溪石一把,可是那幅畫的出現,讓顧言傾心裡一直以來的疑惑好像找到了破口。
如果阿翁知道沈溪石的身份是禁忌,會為了她的兒女情長而置顧家一百多人口的安危於不顧嗎?
不,不會!
阿翁和爹爹雖然十分寵愛她,卻也愛阿姐、阿兄和小安川。
她一直以為是她替顧家招來了沈溪石,可是有沒有另一種可能,作為先帝的寵臣,先帝曾對爹爹和阿翁留了什麼關於沈溪石的密旨或口諭。
畢竟沈溪石如果真的是皇子,他不可能一直揹著沈傢俬生子的名頭,先帝也不可能任他在沈家人和沈太後的磋磨裡長大。
廖氏在沈府並沒有多待,喝了一盞茶,重新勻了面以後,便帶著自個的女使回了徐府。
荔兒擔憂地問道:“主子,你覺得這位徐夫人靠得住嗎?”荔兒還記得當時她去徐府見敏敏小娘子的時候,廖氏還受了徐參知的命令來看管敏敏小娘子呢!可見,徐參知在心底裡還是相信廖氏的。
顧言傾淡道:“她會靠得住的!”別的不說,廖氏肚裡的孩子,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廖氏要是不盡早逃走,徐參知不會輕易饒恕她,便是廖家,也不會饒了她。
廖氏別無選擇。
顧言傾揉了揉眉尖,問藿兒道:“靜晏那邊可是出什麼事了,怎地到現在還沒有訊息?”
正問著,小福兒忽地來道:“夫人,去景陽侯府的人回來了,說侯夫人昨夜發熱,現在還沒醒呢。”
“請太醫了嗎?”
“請了,景陽侯今日都沒有上早朝,一直在府裡照看著侯夫人。”
饒是聽小福兒這樣說,顧言傾仍是不放心,對荔兒道:“備馬車,我們去景陽侯府看看。”
前兩日她就看靜晏心情不好,侯府老夫人這些日子又有意作妖,顧言傾一想到靜晏這些年在侯府的處境,越發心裡不忍,她沒有護好敏敏,也沒有護好靜晏。
這邊,廖氏到家的時候,徐參知也剛下朝回來,見她回來,微皺了眉,奇道:“今日不是陳府的花宴,這時候宴席應該還沒有開吧?”
廖氏笑著過去給他換了朝服,柔聲道:“可不是,今日我剛好被安排和沈少夫人一桌,剛坐下沒多久呢,福州楊家的少夫人陳蕁,和沈少夫人針鋒相對起來,言談中提到了承恩侯府,問沈少夫人知不知道承恩侯府的嫡幼女,那個叫顧言傾的。連妾身都知道以前沈樞相對顧言傾念念不忘,楊陳氏當著大家的面提出來,不是當眾扇沈少夫人的臉!”
“承恩侯府?”徐參知眼皮微跳。
廖氏應道:“是啊,還說沈少夫人和顧言傾長得十分相像呢,妾身沒見過,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廖氏話還沒有說完,手臂猛地被徐參知鉗制住,“你說沈少夫人和顧言傾長得十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