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維見這老東西骨頭又硬了起來,也沒再得寸進尺,這一趟他的任務就是把人帶過來,若是再鬧下去,得不償失就麻煩了!
色厲內荏地呵斥道:“行,看三哥起來了,怎麼收拾你們!”
看著沈維出了大門,裴寂不由啐了一口唾沫,“什麼狗雜種,也敢往府上來橫!”
許伯瞥了他一眼,叮囑道:“相爺不醒,你我都要小心警惕些,萬不要在這關頭惹是非!去,將那四人捆起來,扔在柴房!”
“哎!我這就去!”
許伯望著裴寂興沖沖的背影,不由暗嘆了一口氣,主子已經睡了三天了,若是還不醒,還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事端來。
今天明遠伯府來送女使,不過是試試府裡的態度,要是再過兩天不醒,那邊的老太婆怕是得帶著家眷住進來了!
顧言傾自那夜回來後,便將沈溪石拋在了腦後,整日裡鑽研著幾味香藥,在小院兒裡足不出戶兩天,第三天一早出去買菜的藿兒回來,笑呵呵地道:“主子,奴婢剛剛在汴河大街上看到好多郎中大夫往沈府去,說是沈樞相病了,睡了兩天都沒醒呢,官家都急了。”
“知道是什麼病嗎?”
藿兒搖頭,“不知道,應該有點麻煩吧,說昨天太醫局的院首帶著好幾個太醫去會診呢,人還沒醒,沈府的人急的都找汴京城的郎中們去看了,怕是死馬當活馬醫呢!”
顧言傾端著茶碗的手忽地一抖,水波蓮紋的茶碗碎成了七八塊兒,茶水灑在了顧言傾繡著海棠花的姜黃色羅裙上。
藿兒忙放下了手中的菜跑了過來,“哎呀,主子!”
顧言傾胡亂地用手中的絹帕擦了一下,搖頭道:“沒事!”
藿兒急道:“奴婢剛燒沸的水,還能沒事?您趕緊換一身衣服吧,怕是身上寒氣重,一時沒緩過勁來呢!”
藿兒說著,就扶了自家主子去內廂房,顧言傾道:“你去把外間清掃一下,我自己換!”
藿兒只得出去,等關上了廂房門,總覺得自家主子這兩天怪怪的,失了魂一樣。
顧言傾將外裙脫了下來,已經濕透了,群面上的水還有些燙手,大腿上紅了一片。
顧言傾開啟了壁櫥,在花花綠綠的裙間,眼睛不自主地找到了那一夜穿的月白色湘裙,猛然間想起,她那天穿的一身月白色,月光又暗,她為了脫身,還喊了一句:“我是厲鬼!”
一心希望沈溪石將她當做鬼魅,難道他真是被自己裝的鬼嚇的?
這一念頭剛冒出來便被顧言傾毫不猶疑地否決了,即便整個汴京城的人都怕鬼,他沈溪石也不會怕!
可是按照時間推算,沈溪石是那晚開始病的,她好像記得那一晚他穿的很單薄,估計又受了寒,又見了她受到刺激了,一時倒有些後悔,那一晚沒忍住去了西雲大街。
可是他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呢?還穿的那般單薄!
門外忽然有人叩起了門上的銅環:“有人在家嗎?”
外間的藿兒忙問道:“主子?”
顧言傾道:“沒事,你出去看看。”顧言傾從支起來的窗戶裡看著被叩的輕輕震動的門,不由自嘲:“自個跟前還一堆爛攤子,哪有空兒再管別人呢!”
隨手挑了條藕色的羅裙換上。
這邊藿兒放下掃帚,擦了手,跑到門口,剛抽掉門栓,外頭的人便推開了門,只見一個二十上下的婦人手裡牽著三四歲的女孩子站在了自家門口,笑吟吟地道:“你們是新來的吧,我就住你家隔壁,剛看你回來,過來串串門。”
藿兒笑道:“原來是隔壁的嫂嫂,我們初來乍到,還沒歸置好,不然肯定要先去拜訪鄰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