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朝中上下,全都在討論,一部分重臣主和,理由是去年一年來,回疆戰爭中,耗費了不少兵力,若要再戰,恐吃不消,更重要的是,傅恆將軍在去年年底受傷,不良於行,無法出戰,而這樣的大的戰役,除了兆惠與傅恆,沒有其他將軍敢領兵上戰場,不如和親,尚能換取大清數年安穩,這期間,大清也能養精蓄銳。一部分重臣主戰,理由是緬甸是目前大清最大的威脅,若是妥協,只怕其他小國都將效仿,而且此次門緬甸言語強勢,竟是要求嫡親公主。
人心惶惶數日,乾隆青著眼睛,看著回疆的戰報,又算盤著剩餘的兵力,召了傅恆前來商量。最後,一個人來到了慈寧宮。
此時影響頗大,後宮也得到了訊息。宮中成年的嫡親公主,只有和嘉一人,但是和嘉早已許給富察福靈安了。剩下的身份最貴重的,就只有晴兒與紫薇二人。
老佛爺也是數日未曾休息好,得知乾隆來了,支撐著身子迎接他。
乾隆嘆了口氣,也沒有轉彎抹角,說道:“皇額娘,此次關系重大,兒子同諸位大臣商量許久,決定還是和親。”
太後面色鐵青,點點頭說道:“為著國事,你要犧牲女兒,我自是無話可說。從前和敬和婉都是身份貴重,也逃不脫和親的命運。”
乾隆低下頭,和敬和婉皆是和親蒙古,滿蒙聯姻,是在自然不過的事情,說是和親,其實不過是路程遠了一些而已,更何況他還將和敬與駙馬留在了京城。而這一次,卻是真正為了大清數年的安穩,日後一旦開戰,作為和親公主,為了避免被辱,除了自盡,幾乎沒有路可以走了。
太後嘆了口氣問道:“皇上可想好了人選?”
乾隆紅了臉,支吾了半晌方道:“皇額娘,此次他們要求嫡親公主。宮中合適的便只有和嘉一人,但是和嘉早已定親,不適合和親…”
太後閉著眼睛沉思許久,說道:“晴兒自幼在哀家身邊長大,比其他的公主,更親近哀家。”
“所以晴兒的身份最為貴重,是最合適的人選。”
太後閉著眼,彷彿睡著了一般。乾隆也不打擾,只端正的坐著,等著太後的回答。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後淡淡的說道:“罷了,皇帝你決定便好。”
乾隆歉疚的看著太後,說道:“多謝皇額娘…兒子一定…”
“老佛爺,皇上”桂嚒嚒走了過來,“和薇格格求見。”
乾隆頗有些好奇的問道:“她來做什麼?讓她進來吧。”
紫薇走進來,跪在地上行了大禮。
乾隆說道:“和薇,這裡沒有外人,無需行這樣的大禮。快起來吧。”
紫薇笑了笑說道:“皇阿瑪,此次和薇是有事相求,才行這樣的大禮。”
乾隆此刻心情不大好,勉強的笑道:“你要求的事情,朕什麼時候沒有答應過?”
紫薇聽了這話,有些高興得看著乾隆,說道:“既是這樣,和薇便放心了。”
“你所求何事?”
紫薇正色道:“皇阿瑪,女兒懇請皇阿瑪,讓女兒和親緬甸。”
乾隆大驚失色,說道:“紫薇,你如何要自請和親?這件事情,皇阿瑪同老佛爺安排就好,你莫要亂來。”
紫薇搖搖頭說道:“皇阿瑪,女兒已經仔細分析過了,既然是要嫡親公主,只有和嘉一人,和嘉已經定親,七格格九格格年紀太小,只能選擇身份貴重的公主,那麼必然是需要養在皇宮裡的。而晴兒,她是愉親王唯一的血脈,愉親王為國徵戰而亡。於情,皇阿瑪怎能讓愉親王的後人玉殞它國?於理,皇阿瑪若是讓晴兒和親,豈不是傷了愉親王舊部的心,更傷了諸多為保衛我大清,在邊疆苦苦徵戰的戰士們的心?而女兒,生為皇家人,怎能縱享這榮華富貴,而忘記自己的責任呢?”
一席話說完,乾隆也無言以對,沉默許久,說道:“可是,紫薇,你我父女之緣,不過才數月,你讓我怎麼捨得?”
紫薇聽他不用“朕”這個字,已是心酸不已,趴在地上努力止住眼淚,說道:“皇阿瑪,和薇與您不止這數月的父女之緣,和薇骨子裡流的就是您的血,不論從前是否相認,也不論將來是否分離,和薇一輩子都是您的女兒。”
說道最後,已經有些嗚咽。而乾隆早已滿眼通紅,說不出話來。
乾隆搖搖頭說道:“不,紫薇,朕已經對不起你十八年了。好不容易,你才找到朕,才認到爹。朕怎麼能,怎麼能讓你去那蠻夷之地?”
紫薇說道:“皇阿瑪,有時候緣分就是如此,我苦苦尋覓您十八年,就是為了完成我的使命。”
乾隆依舊不同意,說道:“不行,朕這便回去,找個宗室格格,封公主。”
紫薇趕緊說道:“皇阿瑪,您也知道,緬甸不同於旁的國家,他們來勢洶洶,他們就是要嫡親公主。女兒養在皇額娘身邊,又深受老佛爺喜愛,大清的使者,自然可以說服他們。但是你若是隨意選一個宗室格格,緬甸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乾隆怒氣沖沖的說道:“他們不願善罷甘休,咱們就戰。論起實力來,咱們大清,比起緬甸來,毫不遜色。”
紫薇勸道:“可是皇阿瑪,現在時機未到,對嗎?若是時機成熟了,皇阿瑪定然不會選擇和親。既然女兒和親,能讓皇阿瑪做充分的準備,那女兒,願意前往!”
乾隆看著地上跪著的那個女子,哽咽的說道:“紫薇,你可知道,這一去,只怕是永別。緬甸的確來勢洶洶,而且他們的目的並不單純。我擔心他們不會好好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