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晴兒便有些不自在,強撐著又與紫薇金鎖說了幾句話,便藉口有事情回了房間。
她們的談話很快就有嚒嚒傳到太後的耳邊,太後聽聞又命嚒嚒們打探具體的風言風語,知道下面的丫鬟都傳些:不是第一次這樣子了,晴兒與那侍衛兩年前談了一晚上的天,早已互許終生等等這樣的話。當下氣個倒昂。沒想到自己最看重的格格被傳得如此不堪。
太後正著急,聽到晴兒身邊的小丫鬟來報,說晴兒不知怎的發起燒來,忙請了太醫過去瞧瞧,又叫李嚒嚒跟著去看看情況。
不多時李嚒嚒來回話,原來是晴兒昨夜吹了風受了寒氣,今天又不知怎的心事重重,肝氣鬱結於心,一下子變病倒了。
太後心知晴兒聽了紫薇的一番話所以心中不鬱,又不敢說予旁人聽,這才病了的。當下賜了許多藥物給晴兒,只叫她好生養病。又吩咐桂嚒嚒去徹查小丫鬟亂嚼舌根的事情,查到了一律嚴懲不貸。因著這事,連帶著對那侍衛福爾康也多了好些不喜。
反倒是紫薇,太後心中又憐惜放心了幾分。知禮守禮,這次若不是她,只怕自己還喜聞樂見,壞了晴兒的名聲。
晴兒不過是心氣鬱結,待太後嚴懲眾人,又令紫薇金鎖日日去陪著寬慰她,待到除夕,晴兒的病已大好了。
因在五臺山上,太後也不想太過於隆重擾了寺裡清淨。便只賞了下人壓歲錢,簡簡單單的過了新年,依舊每日帶晴兒禮佛祈福。紫薇金鎖二人在新年裡將半個月來所抄所繡的佛經虔誠的供上,太後見了感念二人誠心,偶爾也帶上她二人隨侍左右。
到了二月中,太後派去濟南大明湖畔調查紫薇身世的人都回來了,紫薇當真是皇上的親生女兒。
太後心中早已不疑心此事,因為得了回複便立即招紫薇金鎖二人回話。
因著這些日子的相處,太後對她二人甚是滿意,便說道:“如今真相大白了,你二人自是不能留在民間,我會帶你們回宮。只是將來是個什麼身份你們可有所想法?”
紫薇忙跪下行禮說道:“老佛爺,我此次費盡心思,並不是想要榮華富貴。究竟是個什麼身份我都不在意,您這一句真相大白便是承認了我的身份,我亦無憾了。只望將來老佛爺能稍稍庇佑一二,不至於讓我們落到人下人的地步就可。”
太後見她如此說,有些不相信,只道:“你是皇家血脈,又怎會落到人下人的地步,往後只怕是人上人才對。”
紫薇只搖頭回道:“老佛爺,紫薇深知,自己的身份會讓老佛爺與聖上為難,紫薇能得老佛爺認同便心滿意足了,著實不願讓您與聖上犯難。只是在紫薇私心裡,卻有個願望…”
太後問道:“是何願望?你說。”
紫薇道:“紫薇自小便沒見過爹,我娘一直只說爹去了京城無法回家,因此我從來都對自己的爹有孺慕之思。此次無論老佛爺如何安排,紫薇只求能讓我見一見爹,哪怕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求能見一眼我就滿足了。”
說罷仰起頭,緊張的看向太後。
太後見她滿眼含淚,一臉憧憬。不由自主的說道:“茲事體大,你放心,你的身份哀家自會告訴皇上的,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會與皇上合計合計,給你一個身份的。”
紫薇連忙磕頭謝恩。
太後又看向金鎖道:“只是金鎖只是義女,自是沒資格成為皇親國戚的…”
金鎖早因為太後肯定紫薇的一番話欣喜萬分,聽得說道自己,連忙說道:“老佛爺,金鎖自知身份低微,此次也只是照看紫薇而一同前來,並無它想,既然紫薇能被皇家肯定,將來想是不會再有人欺負她了。我的心事也了,便可回了濟南去。”
紫薇驚叫道:“這怎麼可以,我們在濟南等於沒有親人,你只我這麼一個姐姐,我怎能丟下你?”
金鎖略一思考,猶豫著說道:“老佛爺,金鎖希望可以陪在紫薇身邊…或者可否給金鎖一個丫鬟身份…”
“金鎖!”紫薇大嚇,上一輩子因為丫鬟的身份,金鎖受了多少苦,這些苦都是自己帶給她,這一世無論如何都不要她再做丫鬟了,“你是我妹妹,我怎能讓你做丫鬟?”
太後本也意想讓金鎖做紫薇的丫鬟,聽得紫薇反應如此激烈,不免有些感嘆二人姐妹情深,又有些嫌紫薇貪心了些。
晴兒心道自己在宮中這許多年,那些個公主格格誰不是人精一般,哪裡會有這般一心為了旁人的大度情深呢。當下便道:“老佛爺,我是想著現在談論她二人的去處為時尚早,而且她們對宮中等級也不清楚,如何能知道自己合適的位置呢?您這樣啊就有些強人所難呢!”
太後向來喜歡晴兒,自是聽她的,便笑道:“你說得不錯。不過,紫薇金鎖,你二人肯定是得進宮了,有了這樣的秘密,哀家也不放心你們在宮外的。至於名份什麼的,等入了宮再談吧。”
紫薇金鎖忙點頭稱是。
太後又道:“既是如此,我們擇個日子回宮吧,早日把紫薇的事情處理好。”
紫薇抬頭見得晴兒簇緊眉頭看著自己,心知此刻回宮是不合時宜的,忙回道:“老佛爺,紫薇的事情比起祈福來,著實算不得大事,便是晚些日子也沒什麼不妥當的。”
太後沉吟一番說道:“既如此,便不必現在就走,哀家再想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再說吧。”說罷,用手揉了揉額頭。
晴兒立即上前幫太後輕輕的揉起來。紫薇金鎖見狀,忙跪安了。
晚間,紫薇拉著金鎖鄭重的強調:“金鎖,你記得,你是我妹妹,這世界上你只有我這麼一個親人。我怎會丟下你不管呢?”
金鎖含淚道:“紫薇,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你萬萬不要為了我忤逆老佛爺啊。只要你過得好,我怎麼會差呢,我是什麼身份又有什麼要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