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藏寶圖,她就想到前世電視上演的那些金山銀山,金幣寶石鋪就的地毯,眼珠子那麼大的東珠,屏風一樣血紅血紅的紅珊瑚。
想著想著,她就笑出了聲,“娘,你說,這些東西要是擺出來,我們肯定會被人砍成馬蜂窩吧。”
呵呵,金山漸欲迷人眼啊,她也是個愛財的呢。
範氏被她逗得一笑道:“好了,玉兒喜歡就好,這東西你收著,我這心也算是放下了。”
看著窗外已經黑沉下來的夜色,範氏披起了暗藍披風,一邊繫著披風帶子一邊說道:“玉兒,要是冷了就去溫泉那邊,那邊暖和些,我先回去了,去北域也別忘了多練功,知道了嗎?”
因為聞如玉一直不肯改口,執意要叫範氏娘親,但是範氏不敢啊,所以,在聞如玉面前,她就自稱我,這是她能接受的極限了。
……
範氏一走,聞如玉又站在了房門外的空地裡,兩銀漂亮的銀杏樹被風一吹,飄落片片黃金落葉。
天越來越黑,越來越沉,風,也越來越大。
風助天變,起大風,天象必變,這是常理。
所以,聞如玉不敢大意,一直注視著天象的變化,因為要靠身體的敏感程度來感受風力與溫度等,所以,她不敢帶上口罩。
風,刀子般地刮在臉上,子時的更剛剛敲響,天空就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聞如玉抬起的眸子裡,那些雪片被無限放大,分解成片片六角形雪花飄落下來。
她的大紅披紅很快就被大雪附了厚厚一層,輕輕伸出雙手,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到手上,或許是因為手心溫度較高的原因,那雪很快便化作一汪雪水。
聞如玉抿唇一笑,將融化的雪手捧起,直往臉上潑去。
“玉兒不可!”
清純幹淨的聲音,猶若天籟,聞如玉的眸子像被重新點亮的星星,一閃一閃的。
是淨空,他果真沒有食言,會陪她看今年第一場的雪景。
一回頭,剛好與淨空那雙清澈的眸子對上,兩人相視一笑,脈脈無言,一切溫都都融化在了彼此的眼波之中。
淨空披著一襲純白大氅,頭上的狐皮帽子遮住了他光光的腦袋,兩個毛絨絨的護耳襯得他圓圓的臉蛋十分可愛。
聞如玉笑著走向他,將淨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嗯,不錯,真的一點也看不出是個和尚呢。”
她說得淨空面色一囧,有些不安地抬頭摸了摸頭上的狐皮帽子,臉上羞澀之意盡顯,“要,要不,我取下來,不戴了。”
看著淨空多了很多表情的臉,聞如玉頓時覺得他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又少了一絲。
但是,罪惡感也因此而生。
此如天人,她竟將他拉入了萬丈紅塵,是不是太自私了一點,若是有一天,事情敗露,那淨空與自己將會雙雙從雲端跌入地獄。
兩人靜靜對視著,滿天的雪花都無法幹擾他們彼此的視線,他們的眼裡,此時只有彼此。
……
雪,越下越大,如飄了滿天的鵝毛般,一片一片將皇城裡的一切掩埋進去,埋掉陰暗裡的醃髒,洗去某些地面還來不及幹涸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