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淨空淨白玉如的後背金針遍佈,皇帝的眉頭再次一蹙,這才反應過來,她怎麼能如此不顧禮儀廉恥,就這樣扒下高僧的衣物,成何體統。
想要呵斥,不知想到什麼,嘴唇動了動還是將話壓在了喉間。
行針進行不到半個時辰,聞如玉的額頭已然布滿了汗珠,手上的金針已經用完,她將手一伸,“再拿一套銀針。”
銀針很快被拿進來,聞如玉一雙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淨空的所有反應,以為身後站的是小沙彌,接過銀針並未多想,又開始了下一輪行針。
同樣的行運流水,只不過這一次看上去像是多出了一個陣法的樣子,皇帝的眉頭微微一鬆,難道行針還講究布陣?
若是聞如玉知道他有此疑問的話,肯定會甩給他一記白眼,然後說,‘當然講究,你以為行針就是拿著金針銀針紮紮紮嗎?這其中的道道多著呢,當皇帝的也這麼白痴。’
不過,可惜的是,聞如玉並不知道皇帝就在她的身後,還産生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
時間又過了一刻,聞如玉行針結束,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她挽起袖子試去臉頰上的汗水,長長籲了一口氣道:“你們先看著,兩刻鐘後我再過來。”
她還得去熬藥,光行針是解不了寒的。
聞如玉起身一轉,人就定在了原地,看著眼前面還微笑,一臉欣賞之色看著自己的明黃身影,她急忙低頭。
“微臣見過皇上。”
她的臉色帶著一絲蒼白,沒有下跪,只是曲膝微微一福。
皇帝好像也並沒有在意禮節方面的事情,點點頭道:“嗯,你的確是會醫術的。”只是高不高超就得看她的治療結果了。
連太醫院都治不好的病,他不認為她能。
聞如玉蒼白的小臉愣了愣,的確是會的嗎,好像是呢。
“高僧需要淨養,這身上寒氣一去,微臣再給高僧把脈。”
淨空身上的宣毒來得蹊蹺,在沒有得到確切結果之前,她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凡事都要給自己留個退路。
皇帝看向她的眼眸沉了沉,果真還是沒有把握嗎?呵呵,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病,他一介女流能做到此等地步已經很不錯了。
“那明日朕等著你的結果,對了,今日你就留在宮裡吧,後面的禪院很寬敞。”
聞如玉猛地抬頭,瞪著眼,看著消失在房門那抹明黃色衣角。
讓他留下來,住這裡,跟一個和尚?沒搞錯吧,雖然她承認喜歡淨空,但她從來沒想過要跟他在一起啊,這要是住下來了,日久生情了怎麼辦。
她可不想拿著拂塵望崖興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太他馬的悲催了。
喂,別跑,她好像忘了問明天是不是不用上朝了。
半個時辰之後,一碗濃濃的湯藥被小沙彌端了進來,金針已去,淨空已經被翻了過來重新穿上了他的僧袍。
雖然身上是沒那麼冰了,觸及肌膚,去依舊冷若寒雪。
聞如玉又一次給淨空把了脈,這一次她的眉頭是真的擰在了一起,麻花狀。
“這脈像……見鬼了?”怎麼會是女子的脈像,天吶,這淨空不會是假的吧。
在兩個小沙彌的怒視中,她將淨空的臉捏了又捏,嘴裡還喃喃念道:“沒帶人皮面具啊,怎麼會是女人。”
小沙彌表示,很無語,不想跟這個奇怪的女子說話,他們還是適合出去打掃院落。
摸完左手的脈象,又摸了左手,這一次聞如玉簡直就是叫罵了起來,“犒,男人。”
她發誓,這一輩子都沒有摸過如此奇葩的脈象,右手女人,左手男人,難道是雌雄同體?
還身中寒毒,額,或許不是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