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深幽的眸光灑在她臉上,這丫頭月餘不見,又瘦了,這臉色,也太過蒼白了一點。
“坐到孤的身邊來。”久違的,一如既往的命令似口吻,楊易拍了拍他身側柔軟的坐墊,示意她坐過去。
聞如玉下意識瞄了淨空一眼,見他沒有絲毫表情後,眸子閃了閃並未坐過去。
“太子殿下,男女援受不清,民女是須要避嫌的。”
她這已經算是當面出口時,其實心裡也是捏了一把汗的,只不過有淨空在,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一點而已。
楊易深邃的眸子再次落在她的臉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當她看到聞如玉一副氣乎乎的小模樣,心,不由得一軟,剛剛的一絲不悅已然煙消雲散。
“高僧此次前來,不知所謂何事?”聞如玉不聽話,放到以後再收拾。
楊易的苗頭又對準了一直不說話的淨空。
淨空低垂著眸子,眼瞼都未掀開,“阿彌陀佛,貧僧此次進京是進宮面聖的,有勞太子殿下了。”他這話的意思就是,他還不是聖上,還沒有資格過問。
他的身份特殊,按例,若是進宮覲見,是無需任何傳召與通行令的。
聞如玉有些詫異地看了淨空一眼,看不出來小和尚還是個有脾氣的,難道是為剛才楊易那句話吃醋了。
所以,才替她找回場子。
想了想,她還是覺得是她自己想多了,就算是淨空對他也有情,也絕不會為她去故意得罪太子,雖然僧人在漢陵皇朝身份很高,但與皇家對立的,絕不會有好下場就是,更何況,此人還是當今太子,是將來的皇上。
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聞如玉才發現,馬車裡的氣氛再次變得壓抑起來。
“呵呵,那個,太子殿下,不知此次聖上召我一民間女子進京,所謂何事?”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還不如先為進宮面聖做好鋪墊,在楊易這裡打探一翻再說。
楊易抿了抿唇,在兩人那裡都碰了個釘子,他現在很不高興,十分的不高興。
他抬起一隻白玉般的手掌,輕輕按到了聞如玉手腕的衣袖之上,“怎麼?現在想起來問孤了?”剛才叫她坐到他身邊都那麼費勁,他又為何要告訴她那麼多呢。
“太子請自重。”聞如玉毫不客氣地甩掉楊易的鹹豬手,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母貓似的,面有怒色。
看她這模樣,倒是把楊易給逗樂了。
“你難道就不怕孤?”楊易的唇角牽扯出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想不通,這個明明只是出生出鄉野的女子,為何就不怕他呢,難道是他的面相看起來很好說話?
雖然她還有另一重身份,那也不能掩蓋她來自於鄉間的事實,她的底氣到底是什麼?
聞如玉壓下心中怒火,將頭一昂,不屈服的道:“殿下難道是第一天認識民女?”他難道不知道她聞如玉從來都不知道怕字怎麼寫的嗎?
淨空平靜的面色之下,是一顆起伏不定,不安的心。
當楊易的手按在聞如玉手腕上的瞬間,他感覺自己再也按耐不住他的內心,有種就要失控去阻止的沖動。
“阿彌陀佛,請殿下看在佛祖的面上,還貧僧一個清淨。”
淨空話音一落,身上就迎來一冰冷一熱烈的兩道目光。
聞如玉看著淨空那張寶相莊嚴的臉,怎麼都看不到一絲俗世的浮躁與張狂,但他剛才的話,那就是張狂啊。
當著太子的面說他太吵,這也太有個性了吧,呵呵,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