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夫人眼中閃過幾道暗芒,心下有了主意,抬頭嚴肅地看著朱氏,警告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不許對外再提,旁人問起來就說跟你大嫂鬧彆扭故意氣她的,知道嗎?”
“為什麼?娘!那可是我們朱家的血脈!不管是男是女,都得認回來!難不成你真的怕了崔如意!”朱氏很是不甘。
朱夫人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麼!康生的身子骨越來越差,也不知道能不能撐過這個冬天,你大哥又不在,這種時候要是出點事朱家定會大亂,你就這麼見不得孃家好啊?孃家出事你臉上就好看?
你捫心自問,要不是因為崔家被抄,你今日敢如此跟崔氏對著幹?若是朱家倒了,你在白家還能落到好?”
朱氏沉默了。
朱夫人見她聽進去,長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她這邊是安撫住朱氏了,但崔氏那邊卻壓不住。
自從得知朱一暄背叛,崔氏便瘋了想要殺了朱一暄的外室和那個野種,更是不惜動用嫁妝找人打探。
折騰到年底才查到柯芸芸母子之前落腳的永安巷。
崔氏帶著人氣勢洶洶殺過去,結果卻撲了個空,差點沒把她氣死。
寒冬臘月如此折騰,正常人都吃不消,更別說心力交瘁的崔氏,一下子就病倒了。
朱夫人為此更是愁得不行,沒等崔氏好起來,崔氏唯一一根獨苗朱康生卻因為一口痰卡住喉嚨,一命嗚呼了。
而導致朱康生殞命的重要原因是崔氏病勢洶洶,服侍他的人不得不抽調幾個去照顧崔氏,這才釀成悲劇。
崔氏受不住打擊,痛苦仰天嘶吼,暈死過去。
朱夫人更是氣急攻心,也跟著病倒了。
家中亂作一團,朱老爺不得不給朱一暄寫信,把情況仔細說了下。
此時,朱一暄正跟著大隊人馬前往邊境,龍夏國在東面,兩國打戰,他們一路往東南方向走,雖是寒冬臘月,但顯然比他們預想的要暖和得多,差不多再過十天他們就能抵達邊塞了。
休息的時候,朱一暄默默打量著沈逸那群人,見他們走了大半天還有熱糖水喝,不免羨慕。
白楓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悅撇嘴,“大舅兄,那些不過是賤民,習慣了苦難的生活,苦中作樂而已,沒什麼好看的。”
朱一暄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收回視線,“若是現在有糖水讓我苦中作樂,我也樂意。”
白楓眉頭皺得更深了,完全不認同,“我們又不是吃不起,只不過是倉促之間準備不足罷了!等到了邊塞大舅兄不是能聯絡上那些商戶?到時候就能拿到補給了!”
這是支撐白楓走到這裡的動力。
出發那日他因為抗拒牴觸,壓根就沒帶多少東西,再加上路程辛苦,能吃的都讓他給吃了,如今他是兩袖清風,只靠西北風填飽肚子,要不是朱一暄提到邊塞有認識的商戶,他早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