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是大戶,哪兒看得上咱著小門小戶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小子也不吃虧。兩個黃花大閨女就讓你禍害了,我聽說還有了個兒子是吧?”
可能是隨著年紀的增長,或者是工作性質變化的緣故,原本蔫蔫的瞎子叔也開始向八卦之路進發了,起點還挺高,說的都是硬貨。
“您到底是打算勸我啊、還是打算惡心我?要不咱別釣魚了,開始盤道吧!”洪濤必須擺出一副被別人戳到心窩子的模樣,呲牙咧嘴外帶急赤白臉。
這樣就對了,如果連瞎子叔都以為自己和齊睿、歐陽凡凡反目成仇,那這出戲演的就算成功。自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啥臉不臉的都是扯淡,只要能讓別人背後譏笑,自己就算基本安全了。
人這個玩意吧,大部分都是氣人有笑人無。自己這些年竄起來的太快、錢掙的太多,身邊還總美女環繞,會讓很多人看著難受。
什麼樣的人才最容易被人忽略呢?必須是家道中落、妻離子散、茍延殘喘、風光不再的人,自己正在向著這個方向大步前進。
等什麼時候自己走在大街上,別人看自己的眼神裡不再有畏懼,那自己就算真的安全了。
名望、贊美這些玩意就都留給齊睿、吉達她們去享受吧,那些只是事物的一個方面,往往背後就是詆毀、嫉妒和仇恨。她們有能力承受,自己犯不著去搶。
“你看你看,又急了不是,我是為你好嘛。你知道現在大家都怎麼議論你?說你是個吃軟飯的,專門傍富婆,結果被人家玩膩了,連孩子都扔回來不搭理你了。”
“我聽著替你著急啊,咱爺們不能讓他們丫挺的背後戳脊梁骨。你看這樣成不成,我以前車隊裡有個姑娘,今年剛二十八九,人長得還算不錯,性格也好。”
“她剛結婚兩年男人就出車禍死了,也沒孩子。幹脆我給你介紹介紹,萬一成了,等你一結婚這些閑話也就少了。”洪濤裝的是真像,瞎子叔也是真替他擔心,還想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解決辦法,結婚!
“沒看出來啊,您現在都學會當媒婆了。可這麼年輕就入行,讓咱這片的七大姑八大姨咋活啊。您今天給我一個實話,還能不能踏踏實實釣魚了?”你說碰上壞人吧,難受!可是遇到好心人也不舒服。瞎子叔是真心實意替自己著想,但越真心就越不好敷衍。
“成成成,我不說了,那你倒是給個準話,到底見還是不見啊?”執著,不管洪濤怎麼閃轉騰挪,瞎子叔認準這塊臭肉是不打算撒嘴了。
“您是不是忘了我還有個大女兒在美國呢?要娶也得娶那位,別人先後面排隊吧。”不能再一味的閃避了,有時候躲反倒容易出問題,洪濤打算從根子上斷了瞎子叔的念想。
“哦……你要不說我還真給忘了,她們娘倆走了得有好幾年了吧?我說你怎麼不著急呢,合算早就找好下家了。成,算我剛才沒說。來,勻根杆子,我就不回家拿了。”
聽了洪濤的解釋瞎子叔釋然了,沒錯啊,洪濤身邊向來就沒缺過女人,自己也是瞎操心。
心情一輕松,魚癮也上來了,眼看著洪濤連著釣上兩條巴掌大的鯽魚,他連回家拿漁具的功夫都等不及了,直接就開始從洪濤的杆包裡搶魚竿用。
不管在人工湖泊還是自然水域裡釣魚,做窩子都是一個很重要的環節,直接決定了漁獲的多少。
想做好一個窩子,不僅需要花費金錢,還得有時間和人力。但如果真能仔仔細細的做好一個窩子,想不上魚都難,掛米飯粒也一樣釣獲多多。
就比如說洪濤做的這個窩子吧,那成本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不是說用料有多講究,而是下的功夫太多了。只要不是一個特別特別閑、閑的渾身生蛆的主兒,根本就耗不起這個時間成本。
連續半個多月,洪濤每天到沿岸正在施工的幾個工程隊裡監督著他們把剩飯都裝到一個大桶裡,一早一晚由專人定時定點用網兜和磚頭把這些東西扔進水裡,還不許和菜湯混在一起,只要米飯、饅頭、面條之類的純糧食。
其實魚根本就分不出商品餌和普通糧食之間的區別,只要能吃的東西它們都會吃。不順口、存有警惕性沒關系,咱可以天天喂,這叫習慣成自然,學名條件反射。只要時間夠長,你哪怕不餵食了,魚群也會定時定點的來同一個地方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