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在這裡能一邊喝酒一邊品嘗雪茄,一上來洪濤就看到吧臺邊上坐著個年紀不大的女人,手裡拿著一根黑又粗。
託馬斯應該和她很熟,見面就抱著腦袋蹭臉,輪到洪濤的時候就沒這個待遇了,只是稍微伸出手尖碰了碰。至於說她是誰,是不是託馬斯外面的女人洪濤一概沒去留意,腦子裡還在琢磨剛才那個熟悉的女人背影。
不一會這家餐廳的主人來了,他叫大衛楊,是這裡的老闆之一,剛才那艘張保仔號連同樓下的衚衕餐廳都是他和一位英國合夥人的,而他手裡的兩瓶酒也是那位英國合夥人窖藏的正宗蘇格蘭威士忌。據說産量有限,所以不外賣,只是朋友來了才喝點。
洪濤不太愛喝這種蘇格蘭威士忌,雖然很多成功人士都喜歡這個調調,可它那種消毒水味道真是太難聞了。好在自己喝的這一瓶是低地産區的,味道還不是那麼沖。
另一瓶就不太友好了,它産自艾雷島區,那地方是盛産泥煤的地方,用泥煤烘烤過的麥芽都帶著一股子瀝青味道,和醫院的消毒水沒啥區別。
這也就很好解釋為什麼美國禁酒期間會有好多酒鬼去醫院偷碘酒喝,不是他們的口味重,而是有兩種蘇格蘭威士忌本來就是碘酒味道。他們都喝慣了,根本不覺得難喝。
其實這玩意就是蘇格蘭人的本地土酒,一點都不高大上,只是隨著大航海時代擴散到了全世界的殖民地,結果愣是成了高階産品,還被賦予了各種品質。
有個尼瑪毛的品質,蘇格蘭、愛爾蘭早年間都是窮的不能再窮的地方,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蘇格蘭人和愛爾蘭人逃荒到世界各地去討生活。結果逃荒的人混好了,他們家鄉的土酒立馬身價百倍,成了好玩意。
另外很多人把蘇格蘭singe at hisky稱作單一麥芽威士忌,這個叫法不對,或者說有偏差。
singe這個單詞在這裡不僅是指的單一麥芽,還有單一酒廠釀造、發酵、熟化的意思。最好的蘇格蘭威士忌必須是由發芽大麥釀造,經過兩次蒸餾之後,裝在一個橡木桶裡在原廠放三年以上的酒,然後不經過勾兌就裝瓶。
這種酒被稱為s.s.at hisky,第一個s是singe,第二個s就代表只在一個橡木桶裡熟化,未和其它捅裡的酒勾兌。
平時我們見到的蘇格蘭威士忌其實都不能叫做蘇格蘭威士忌,它們沒在原廠木桶裡發酵,是散裝酒出口之後去世界各地灌裝的。嚴格意義上講,凡是未在蘇格蘭原廠發酵三年以上的酒都不能被稱為singe at hisky。
還有很大一部分蘇格蘭威士忌是由好幾個木桶裡的酒勾兌的,主要是為了調整味型,酒瓶上標示的年份是最年輕木桶裡酒的熟化時間。
前世裡洪濤在紐約混的時候,那些asp的聚會裡雪茄、威士忌、女人、生意,轉來轉去就這麼四件事兒,洪濤耳朵裡都聽膩了。
他們那群人百分之六十都喜歡喝這種消毒水,沒轍,這玩意是他們祖輩的味道,就和很多老北京人喜歡喝豆汁一樣。只不過咱們沒殖民過別人,也就沒機會給豆汁安上這麼多高大上的品質。
“你是黛安娜的男朋友!她把你帶回家了?”當託馬斯把洪濤介紹給這一男一女時,他們倆都是一個表情:不太相信、很驚訝、又有很多疑惑。
“事實上是我帶著黛安娜回家的,她有點和家人認生。”洪濤的回答自然是怎麼拉風怎麼來,說完了還得一仰脖把消毒水喝光。再來點,消毒水就消毒水吧,看樣子挺貴的,不喝白不喝。
“託馬斯,這下你可有的受了,他和你想象的女婿一樣嗎?”那個女士是個挑事兒精,好像對託馬斯的家庭不幸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還要把洪濤也拽進去一起蹂躪才高興。
“連鬥牛士雪茄都能抽,別喝這種女人的玩意,換這個!”託馬斯還是很能扛的,沒被女人的話挑出火氣來,但也沒饒了洪濤,伸手拿起另一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