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高層家裡都是隨時電話聯系、逢年過節必須提著東西上門的主兒,搞不好缺人的時候還得陪著搓幾把麻將呢,你說這個玩意咋惹?
洪濤為什麼會知道這麼秘密的部門?其實這個部門只是對外神秘,在外交部裡人盡皆知。但凡問任何一個外交部的職工:你以後想怎麼規劃發展方向?
他們的回答都會是兩方面,一方面是努力往上爬,爭取當個司長啥的;另一方面就會說,要是能去恆通公司任職就好了,哪怕不是高層職位,當個普通職員也成啊。
在洪濤的記憶力,不知道哪輩子自己有個擔挑就是外交官,他的理想也是去恆通公司任職,不知道唸叨多少遍了,最終好像也沒混進去。但每次說起這個公司嘴角都會流出哈喇子,嚮往之情不言而喻。
“哦?您也知道恆通公司!”齊睿的媽媽很意外,洪濤在她眼裡算是有特異功能的高人,天賦秉異但檔次並不高,也不是外交部的員工,不應該知道恆通公司這個比較冷門的單位。
“白阿姨,我是您小輩兒,您這麼稱呼,我很別扭,還是按照睿睿的輩分論吧。”恆通公司是自己脫口而出的,洪濤沒法回答,編瞎話來不及了,幹脆把話題岔開。
“那可不成,你和睿睿按照你們自己的輩分交往,我們另外單論。你稱呼我白女士,我稱呼你洪先生,這樣在任何場合都不失禮,你看怎麼樣?”不愧是幹外交工作的,齊睿媽媽在雙方的地位、身份、稱呼對等的問題上非常較真兒。
“您是長輩,聽您的。”具體該叫啥洪濤也不太清楚,他本身就不是一個特別嚴謹的人,平時都是愛叫啥叫啥。
“剛才聽你說還有個師傅,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見一見?沒有別的意思,在香港那邊我也喜歡拜訪隱士高人,假如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安排安排,禮數我是不會少的。”
洪濤說的每句話、每個字估計都讓齊睿媽媽記住了,她交往外人還是很謹慎的,表面上熱情不見得心裡就真這麼想,在沒摸清對方真正底細之前絕對不會放心,這不,又一個試探來了。
“我師父去年就圓寂了。”別試了,小爺編的瞎話只要不動刑,神仙來了也問不清楚,凡是能證明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根本找不到,否則也不會編進來。
“哦?你師父還是位高僧!不知大師在何處修行?”洪濤是玩命閃轉騰挪,齊睿媽媽是步步緊逼,不問出個結果誓不罷休。
“廣化寺的主持,就在我家邊上,其實我也不是他記名的弟子。十多歲的時候我在後海邊上釣魚,他看到之後批評我殺生太多,還給我講了一些當時我也聽不太懂的道理。”
“我上學的時候性子很野,經常惹事,老師和家長都管不了我,也沒法交流。但我師父和我聊天我就能聽進去,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心裡感覺挺舒服的。當時年紀小不太明白,後來才知道他是換了一種方式來說服我。”
“一來二去的我沒事就去找他,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天,他也沒教我什麼佛法。可是從那時起我就開始做怪夢了,問我師傅,他說是我自己心裡的聲音,別和他說,也不要和別人說。”
“後來我也習慣了,沒把這個當回事兒,如果不是睿睿有心記錄還一條一條對照,我自己都想不起這件事兒。”圓,太尼瑪圓了,瞎話編到這個份兒上基本也就不是瞎話了。
說著說著洪濤眼睛裡居然浮現出了水氣,能把自己都說感動的瞎話,誰要是再不信,那他就是沒心的人。而且這還真算不上純瞎話,除了回憶這個情節之外,其它都是真的。
不管誰去問,洪濤確實和錢和尚交往了十多年,錢和尚也確實對洪濤另眼看待。唯一能在寺裡蹭飯吃的外人就是他,別無分號,不去打聽還好,越打聽這個段子就越真!
“這就是緣分呀,當初睿睿能化險為夷也是緣分,現在她和你又有了緣分,看來她這輩子一直都有高人相助,這樣我們當爹媽的也放心了。這是我和睿睿她爸給你挑的一件禮物,時間有點匆忙,千萬別見笑,也千萬別推辭。這次的事兒讓睿睿的爸爸受益良多,再貴重的禮物也是應該的,如果你不收,以後我們都不好見你面了。”
老和尚的故事齊睿媽媽不再追問了,都說出有名有姓的人和地址了,再追問也沒什麼意義,只能顯得小家子氣。是真是假光聽是沒用的,想搞清楚必須親自去調查。
不過她此時已經基本相信了洪濤的說辭,這種假話分分鐘會露餡,說起來沒有意義。基本完成了考察任務,齊睿媽媽伸手從茶幾底下拿出一個小紙袋,放到了洪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