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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盞300瓦功率的白熾燈,在王安眼前亮了一整晚。
他整宿沒睡,不是睡不著,而是沒法睡。因為除了最開始審問他的那個中年警察之外,酒店裡還有另外三個他的同事。其中一個官兒還很大,是省廳辦公室的副主任。而且官兒大脾氣也大,王安嘴巴死硬,所以吃了程副主任好幾個嘴巴子。
此時天光大亮,但一覺醒來後繼續負責審他的省廳掃黑組副組長夏孫築,卻並沒有要把臺燈關掉的意思。房間的窗簾仍然拉著,要不是手上戴著表,王安甚至都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經在這房間裡待了多長時間。他又困又累又餓,兩眼發酸發痛,就算閉眼也無濟於事,做過手術的頭部,也隱隱能感到頭皮下的血管在跳動。按中醫講,這絕對是熬夜上火了。王安舔了下發幹的嘴唇,很渴。從昨晚進來到現在,他滴水未進,體力和精力,都已經消耗到了極限。如果不是半夜的時候那位中年警察開恩,讓他去上了一趟廁所,他現在甚至連憋屎憋尿的力氣都要沒有了。
夏孫築看著眼前憔悴不堪的王安,表情愉快得有點病態。他拿著筆,悠哉地在本子上敲打著。程立看得出來,王安意志,已經瀕臨崩潰了。但距離可以立案的時間,還有足足12小時。所以他還有的是時間,可以從王安嘴裡,獲得足夠多的“證據”。
“是秦風讓指示黃秋靜,派人去恐嚇威脅曹曉芳的嗎?你們用遠低於市場價的價格,把曹曉芳位於十裡亭路的店面買下來,是不是也採用了同樣的違法手段?還是章釗平為你們提供了犯罪便利?”夏孫築用咬定事實的口吻,嗓音低沉地問道。
王安閉著眼,感受著撲面而熱氣,艱難地喘著氣,卻不答話。
這些問題,他已經被連軸問了12個小時,既然前12個小時沒鬆口,都熬到現在了,就更沒有反水的必要。再者說,王安自問也不是那種出賣朋友的人。更別提,這個人還是秦風。
房間裡安靜了片刻,夏孫築拿起一瓶礦泉水,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大口。
他故意把聲音弄得很大,然後放下瓶子,問王安道:“要不要先喝口水?”
王安立馬睜開眼。
卻見夏孫築微微一笑,說道:“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讓你喝。”
王安怒了。
他憤怒地瞪著夏孫築,忍不住答話道:“社會就是毀在你們這些人渣手裡。你要麼就直接弄死我,老子反正早就死過一次了。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老子和你們這些沒底線的人渣不一樣,老子做人,講的是忠孝仁義,講的是禮義廉恥……”
“啪!”
夏孫築抬手就是一巴掌,打斷了王安的話,然後露出陰沉的表情,冷笑道:“看樣子你還剩不少力氣嘛,那就再等等。”他又抬手看了眼時間,笑著說:“現在離午飯的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呢,我看你能餓幾頓。”
王安聞言,也冷笑道:“砍頭不要緊,只要主義真,殺了我一個,自有後來人。你就算餓死我又能怎麼樣?”
“操,哪來這麼多逼話?”夏孫築又是一巴掌。
王安這貨絕逼是隱性的鬥體質,夏孫築越抽他,他就越來勁,居然扯著嘶啞的嗓子,背起了詩:“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卷集著烏雲。在烏雲和大海之間,海燕像黑色的閃電,在高傲地飛翔。看吧,它飛舞著,像個精靈,這個敏感的精靈,它從雷聲的震怒裡,早就聽出了睏乏,它深信,烏雲遮不住太陽,是的,遮不住的!”
夏孫築雖然裝作無所謂,但眼皮子卻不由自主地亂跳。
王安這種從骨子裡出來“不畏強權”,讓他深深地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閉嘴!”
“暴風雨!暴風雨就要來啦!”
“閉嘴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