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國卻搖頭道:“阿萍她……脾氣不好。”
王豔梅這下就有點明白秦建國是怎麼跟秦風的媽離的婚了,這做人也太黑白不分了。
這個分不清兄弟和老婆到底哪個重要的蠢直男,單身十幾年簡直是活該好不好?
秦建國說著話,又是一陣酒氣上湧。
秦建業沒有要放過秦建國的打算,又給秦建國滿上一杯,然後自己卻不喝,繼續在那兒追憶往昔,感嘆道:“說起來,我跟曉琴談戀愛的時候,媽給我的最有用的東西還是你那雙皮鞋,我記得應該是84年,滬城的二姨送的,老貴了,50塊錢一雙,我兩個月的工資。”
“嗯?”秦建國忽然抬起頭來,很奇怪地問道,“那雙鞋,不是被媽拿去賣了嗎?”
秦建業一怔,自知酒後失言,笑著坦白道:“不是,不是,沒賣。媽把鞋子藏起來了,偷偷拿給我了,她說我在機關上班,要穿得好一點。”
“我說媽怎麼忽然莫名其妙想到要賣鞋子!”秦建國被瞞了二十多年,今天才知道真相,忍不住發了個牢騷,“二姨給我的那雙鞋子,本來是讓我結婚那天穿的,媽說要拿去賣,我還跟她吵了一架。後來我結婚那天,穿的還是建華他老公,興東,興東的鞋子。借他一雙皮鞋穿一天,就跟要他命似的……”
秦建國終於酒後吐真言。
秦風和王豔梅卻越聽越感到心冷。
而秦建業似乎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才是罪魁禍首,跟著秦建國一起抱怨,說道:“興東那個人確實是小氣,曉琴那時候剛從單位裡出來,做生意要本錢,想跟他們家借兩萬塊錢都不給。”
蘇糖插嘴道:“兩萬塊在84年不是鉅款嗎?”
“不是84年,那是94年了。”秦建業也打了個酒嗝。
蘇糖嘀咕道:“94年兩萬塊也不少了啊……”
秦建業道:“你不知道,小風他姑媽和姑父,他們那時候收入都高,兩個人一個月加起來能有2000來塊……”
王豔梅笑了笑,忍不住道:“你們一下子管他們借一年的工資,人家是應該考慮一下啊,換了我,我也捨不得。”
秦建業自討沒趣,直接轉移話題道:“不說這個了,都過去了。”
秦建國嘆道:“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十年又十年,一眨眼,今年05年了。”
“是啊,時間過得快,錢也不值錢了……”秦建業感慨了一下,又顯擺地說,“現在誰還在乎那兩萬塊啊,我去年過年在鄉下跟阿龍他們打牌,一個星期隨便玩玩就輸了三四萬。”
秦建國都聽傻了,眼睛發直道:“你們都玩這麼大啊……”
秦建業笑著給秦建國解釋此中真諦:“今年你贏我,明年我贏你,錢在麻將桌上走一圈,最後還是回到自己兜裡。”
秦建國恍然,點了點頭。
秦建國和秦建業又酒話連篇地說了有半個小時,好不容易把一瓶五糧液幹完,秦建國也撐不住了,被王豔梅扶回房間休息。
但秦風今晚沒地方可去,只能繼續陪著秦建業。
桌上少了兩個人,秦建業終於逮住機會,裝著隨意的口吻,問秦風道:“小風,你最近生意怎麼樣啊?那個網站,我看做得挺熱鬧的嘛!”
秦風淡淡笑道:“你也知道啦?”
秦建業表演得很浮誇道:“哎喲!說什麼呢,你現在是全市大名人,我又不是住在山裡,怎麼可能不知道啊?”
只是秦風並沒有接這句話,秦建業只能接著道:“市裡的領導,現在對你這個企業挺重視的吧?”
秦風淡淡然道:“省裡也挺重視的。”
秦建業的笑容一瞬間就凝固了。
他盯著秦風看了幾秒,才重新恢複到呵呵呵的狀態,誇秦風道:“我家阿淼以後要是有你一半本事,我這輩子就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