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道:“不用了,你就在車裡等我吧,我10分鐘就下來。”
關彥平立馬犯賤,大聲道:“男子漢大丈夫,10分鐘能辦得了什麼事情,我給你一個小時!”
秦風略作思考,然後一本正經地回答:“主觀上一小時是沒問題的,不過問題是現在馬上就要下課了,所以客觀時間來不及啊!”
“你去死好不好……”蘇糖羞赧地甩著手裡的大袋子,朝秦風砸了過去。
……
“砸啊!有本事你砸死我!”陸博站在樓底下,扯著嗓子氣急敗壞地喊道。
他原以為被秦建業調過來之後,就有好日子過了,不成想這官兒才升了半級,幹的活卻多了一倍都不止。螺山鎮搞拆遷,秦建業自己倒是舒服,每天東跑西吃的,等拆完領功就是。但就是苦了他這個城建辦主任,每天不僅要費盡口舌地跟一大群沒讀過書的農民講政策,甚至還得冒生命危險和個別盲流正面硬剛。
比方樓直接賣給開發商能拿更多的錢,立馬就鬧到鎮裡的拆遷辦公室去,反悔說協議不算數,除非鎮裡給他的錢和開放商給的錢一樣多。陸博當時苦口婆心,跟他解釋著“出廠價”、“批發價”和“零售價”之間的因果關系,但這貨死活不聽,一口咬定鎮裡就是要佔他便宜。
陸博沒辦法,只能先穩著他,說協議的事情明天再說。等哄走了這貨,又急忙打電話向秦建業彙報,不想秦建業那廝屁的解決方案都沒有,只曉得打著官腔叫他“依法辦事”,陸博當時心說辦你媽啊,然後到了第二天,他手裡沒牌,自然就穩不住樓頂上那貨了。
兩個人一個心裡頭窩著火,一個純屬盲流油鹽不進,爭了幾句,事情便莫名其妙鬧大。
一連鬧了兩天,陸博眼下已然急火攻心、情緒失控。
“陸主任,您消消火,消消火,要不這幢樓就先別拆了,我們再跟秦書記請示一下……”邊上的副主任滿臉憂愁地說道。
就在這時,身旁忽然響起一陣驚呼。
“老子砸死你們這群王八蛋!”
伴隨著樓上猛男的一聲怒吼,一個巨大的鐵疙瘩,徑直從樓頂飛落下來。
副主任嘴上高喊一聲主任小心,身體卻很誠實地閃到了一邊。
陸博被這貨誤導了方向,躲閃慢了半拍,那至少幾十斤重的煤氣罐,正巧碰到了陸博揮舞在半空的胳膊。這下砸得夠結實,陸博只覺右手一麻,然後見那煤氣罐落在水泥地上,居然還彈了兩下,他頓時心頭猛然一跳,還當這玩意兒要炸了,自己今天就要為國捐軀了,結果等了兩秒鐘,回過神來,才發現這煤氣罐原來是空的。直到這時,他終於才漸漸感覺到從右臂傳來的疼痛,而且痛感越來越強,強到根本無法忍受。
陸博艱難地抬起手看了一眼,只見自己的整條右前臂,竟生生地從中間斷開,骨頭的斷口觸目驚心,前臂的前面一部分,只靠著一點皮連著,右手手指完全不聽使喚。
“啊——!殺人啦!”人群之中,也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
陸博跟著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現場瞬間亂成了一鍋粥,跟班的科室副主任掏出手機,沒想著打120,卻先找上了秦建業,電話一通,他說話都不利索了,磕磕巴巴道:“秦……秦書記,陸主任被人給砸死了……”
而就在這混亂之中,幾道亮光忽然閃過。
一個長期埋伏在此的娛記,身手敏捷地拍了四五張照片,然後飛快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今天的頭條又有了。
螺山鎮強拆拆死人,這料可比每天就知道開房的秦風和蘇糖強多了。
發在微博上,那轉發量不得分分鐘過十萬?
至於說為什麼要登在娛樂版,螺山鎮的黨委書記是秦風的親叔叔,請問這理由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