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月拿過來一瞧,見是今天的《曲江日報》,正搞不清是什麼情況呢,章釗平又接著道:“在頭版最下面的角落裡。”
金明月把報紙一折,找到那篇評論,幾眼看下來,終於恍然大悟地嘆道:“哎喲喲,這事情怎麼搞得這麼熱鬧了,連《曲江日報》都攙和進來了。”
“什麼《曲江日報》啊,小金,你這個政治敏感性還不行啊。”何元科笑道。
“他們一群記者哪敢說這些話啊……”章釗平接話道,然後表情做得誇張解釋,“這就是省委宣傳部的意思,連上最上面呢!”
章釗平說這番話的時候,自己心裡也挺激動的。
回想今年年初的時候,秦風的舅舅被某個熊孩子砸扁了半個腦袋,當時還是透過秦建業找他幫忙,狠狠地讓對方家裡賠了好幾百萬。要說秦風現在的東門街烤串店,還有王安銀卡裡的那100萬存款,全都有他章釗平一半的功勞啊!可是誰又能想到,這才只過了10來個月,秦建業的侄子居然就和侯聚義搭上關繫了,這真是生來的富貴命,讓人連眼紅都找不到理由。
到了樓上,6樓的大門洞開著,一名穿制服的警察守在門外。
見到何元科這個老領導,警察趕緊敬禮。
何元科和章釗平鬆鬆垮垮地回了個禮,金明月跟在兩人身後進去,穿過走廊來到會議室,一進門,金明月就被裡頭的陣容嚇了一跳。
市裡頭政法系統的頭頭,還有東甌市和中心區兩級公安局的主要領導全都來了。
這是要打仗啊?
金明月也是見慣了場面的,可這會兒還是不由得有點拘謹起來。
東甌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徐毅光,見最後幾個人都到了,便起身關了會議室的門,沉聲道:“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開會吧。”
他坐下來,開門見山地說道:“今天請大家來,主要是想討論和部署一下,該怎麼打擊和處理,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在網路上故意抹黑東甌市形象的,故意破壞東甌市民營企業生産建設的,那些非法造謠和傳謠的相關犯罪嫌疑物件。今天早上的《曲江日報》,我想大家都應該看到了吧,省裡頭,雖然沒直說,但是很明顯,對這件事情還是比較關心的,所以我們作為屬地機構,必須得盡快有所動作,不能讓省裡覺得我們對工作不重視,對上級精神不上心。大家有什麼想法,現在就可以說一下,咱們盡快給這件事定個性,盡快部署,盡快處理。”
說完,環顧四周一圈。
見沒人開口,徐毅光索性點名道:“元科,秦朝科技是在你們江濱街道註冊的,你算是他們半個父母官,你先來說說。”
何元科事先根本沒準備,這時被點到名,只能硬著頭皮道:“徐書記,這件事吧,我覺得要追究處理是對的,但是定性恐怕沒那麼容易。關鍵是什麼呢,我們現在主動去抓人,名不正言不順,你說損害城市形象,這個理由我感覺是不是牽強了點。而且人家秦風那邊都還沒出聲呢,他好歹得到我們這裡來報個案,告對方個誹謗啊、汙衊啊,咱們走正常渠道立了案,這樣辦事才師出有名嘛……”
“對,這個思路很正常。”徐毅光非常贊同的樣子,心裡卻也打著自己的小九九。
這次辦事,他就是打算讓中心區來執行。
這樣如果中途出了什麼么蛾子,那麼就可以讓中心區背黑鍋;如果辦的漂亮,就是他們市裡領導指揮有方。作戰計劃簡直完美。
“秦風那邊,應該容易商量。這裡誰能聯絡到秦風的?現在就打個電話過去,問問他要不要報案,盡管跟他講,家鄉政府就是他的靠山,最近心裡有什麼委屈的,盡快說出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徐毅光調子開得很高。
章釗平和身邊的金明月對視一眼。
見金明月沒有要表態的意思,章釗平弱弱地開口道:“徐書記,我來聯系吧,我有秦風的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