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秦風又給不知跑哪兒去的關彥平撥了過去,三兩句下達了任務。
兩通電話打完,前頭的一夥人早就沒影了。
秦風急匆匆趕上去,剛拐了個彎,卻見黃秋靜他們全都站在酒店大門口,明擺著是在等他。
這做人的套路太講究。
秦風快步上去,致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還麻煩各位領導在這裡等我。”
“我們可不是白等的,我們是怕你跑了,這頓飯沒人買單!”人群中工商局的一個科長,算是秦建業的前同事,四十歲出頭的禿頂大叔包愛國大聲開玩笑道。
“包科長哪兒的話,你們都是貴客,平時請都請不來,今天能賞臉陪我吃頓飯,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就算口袋裡光溜溜,賣身也要把飯錢湊出來啊!”秦風各種不花錢的場面話張嘴就來,說得一群肚子裡只剩那點想法的老爺們兒們哈哈大笑。
黃秋靜和人大梁主任又把秦風拉到人群最前方,說笑著進門。
酒店的大堂經理早就被這陣仗炸出來,趕緊前頭帶路,一路彎腰低頭、低眉順眼地將秦風他們領進了大廳——這大廳的位置,也是有講究的,因為梁副主任喜歡熱鬧,才選擇大廳而非包廂。
酒店今天的生意還算可以,這幾天臨近重陽節,東甌市的中産階級趕上這個節點,各種請吃少不了。
秦風他們一落座,菜就馬上上桌。
一群人主任、科長地喊著,聽得邊上的小老百姓們紛紛側目。
這年頭體制內的大爺畢竟是少數,這麼多湊一塊兒坐在大廳裡,更是不太多見。
秦風身為今天的主角,沒吃上幾口菜,就淪為了眾人灌酒的物件。
這種場面,就算不能喝也能撐著,秦風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連續幹了8杯酒,臉上笑盈盈著,藉口去廁所放水,然後進了衛生間,趴著洗手臺就吐。吐完回來接著喝。
連續上了三次廁所,眼見著說話舌頭都直了,桌上一群人終於放過了他。
秦風鬆了口氣,覺得死裡逃生。
酒過三巡,梁副主任喝得面紅耳赤的時候,蘇糖終於來了。
坐到秦風身邊,聞著那濃濃的酒氣,心疼道:“怎麼喝了這麼多啊?”
梁副主任盯著蘇糖眼睛有點發直,問道:“誒,秦總,這位美女是誰啊?”
秦風道:“我老婆,剛訂婚。阿蜜,這是區人大的梁主任。”
蘇糖朝老頭子點點頭,小聲道:“梁主任好。”
“啊?好好好!你也好!”梁副主任顯然是喝大了,嘴上根本不把風,“你們這訂婚年齡,都趕上我們那時候了啊。秦總,你這是怕女朋友太漂亮,會被別人挖牆腳,才這麼早就訂婚的嗎?不過你可不要後悔啊,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國家為什麼提倡晚婚晚育,就是不想讓你們這些有為的年輕人太早進墳墓,哈哈哈哈……”
全場冷場,聽他一個人笑。
然則梁副主任喝高了,根本不知尷尬為何物。
這一頓飯吃了將近2個半小時,一直到下午3點出頭,一群人才晃晃悠悠地從酒店裡出來,這狀態,肯定是沒辦法再去上班了。
秦風被蘇糖攙著,坐進自己的車裡。
關彥平喝了一肚子的飲料,坐在前排抱怨道:“這群狗官,酒量都快趕上我們部隊裡的人了。”
“這麼往死裡喝,也不知道是圖什麼?”秦風把頭靠在蘇糖的腿上,嘟囔道,“菜沒吃掉多少錢,酒水特麼花了3000多……”
蘇糖心疼死了,摸著秦風的頭,輕聲說道:“你睡吧,到家了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