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輕輕點了點頭。前世給別人打工的時候,總覺得老闆盯得太緊,現在輪在自己了,才知道什麼叫不盯不行。畢竟不是給自己幹,員工的積極性永遠都不可能像老闆這麼高。
店裡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天還沒黑,正廳裡的9張大圓桌,便坐上了6桌客人。算上屋外長期滿員的8桌,裡裡外外加起來六七十號客人,東喊一句,西吼一聲的,服務員很快就不夠用了。秦風不得不重操舊業,回去當起了服務員。忙忙碌碌地度過了每天剛開門時的前1個小時,等到前來吃晚飯的人漸漸變少,秦風這才有了一點喘息的機會。
他回到廚房,喝了口水,和秦建國閑聊了幾句後,正打算回家一趟,王豔梅忽然開啟前臺的門,沖秦風喊道:“小風,有一個你的初中同學來找你。”
“嗯?”秦風有些意外,然後順著王豔梅手指的方向看出去,一瞧見正在前臺外朝他招手的人,立馬就露出了驚喜的神情。
“李鬱?”秦風匆匆站起來,直接從前臺走了出去。
秦風前世真正意義上的好友不多,一隻手都能數得出來。大學1個同系不同班的同學,初中2個死黨,工作後認識的陸曉濤只能勉強算半個。
“你怎麼找來這裡了?”秦風領著李鬱,上了二樓。
這個待遇,目前除了家裡人之外,也就只有王安有過——嚴格來說,王安應該也算家裡人了……
“我是聽程躍成在咱們初中的qq群裡說的。我原本老早就想找你,不過一直沒時間,去年過年的時候,我去過一趟你家裡,可惜你不在家,應該是去拜年了吧,就沒遇上。”李鬱說道。
秦風道:“怎麼不打電話?”
李鬱道:“我家去年搬家,電話簿給我弄丟了。前幾天好不容易找人問到你家的號碼,結果打過去人家卻告訴我,你家已經搬了。我當時還以為從此要和你失聯了呢。”
秦風笑了笑,說:“我家搬了也沒幾天,6月份才搬的,新家就在這邊附近,要不待會兒帶你去認認路?”
“免了,你看得現在忙得要死,還是等什麼時候有空再說吧。”李鬱道,“你把新家的電話號碼跟我說就行了。”
“直接給你手機號吧。”秦風把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在李鬱跟前晃了晃。
李鬱眼睛一亮,拿過秦風的手機,嘖嘖嘆道:“你小子該不會是在哪裡發橫財了吧,我去年過年時還每天聽肖俞宇在群裡吼,說你輟學了在酒店裡打工,怎麼一轉眼就成老闆了?你這手機……嗯?還能拍照?這麼先進?多少錢買的?”
李鬱說話的內容很跳脫,秦風先回答了他關於手機的問題,然後才問:“肖俞宇他經常在群裡說我?”
“好像是,反正我只要有空上qq,就能看到那傻逼在蹦躂。”李鬱放下手機,饒有興趣地跟秦風說起了群裡的趣事,“去年去年過年的時候,肖俞宇每天複制幾百次,說要大家去阿慶樓給你捐款,你說這家夥是不是腦子被防盜門夾了?我們都沒怎麼搭理他,他一個人不停地喊,不停地喊,喊到我都開學了居然還沒停下。然後就是前幾天,程躍成忽然在群裡冒了個泡,說你開了一家燒烤店,讓我們都來吃吃看,肖俞宇那天剛好也線上,馬上就回複說,‘秦風肯定是在店裡打工’,結果程躍成也不知道發的哪門子飆,先是臭罵了那傻逼一通,然後又問他敢不敢打賭,肖俞宇這傻逼當場就慫了,半個屁都不敢放。”
“程躍成還給我出頭了?”秦風不禁有點意外。話說重生回來頭一回見到程躍成,這位小混混就坑了他20塊錢。所以秦風對程躍成的印象,並不比肖俞宇好多少。
現在聽李鬱說起這件事,秦風轉念一想,估摸著程躍成這貨大概是價值觀過於狗腿,見他現在開店了,這才轉變了態度。
“下回他再來,我送他一張會員卡。”秦風說道。
“還會員卡?”李鬱樂了,“你這生意還真是好啊!現在一個月能賺多少?”
秦風有保留地回答:“養家餬口肯定夠了。”
李鬱搖了搖頭,下意識裡覺得秦風有點陌生:“你小子當了老闆,說話的味道都不一樣了。”
“你遲早也會跟我一樣的。”秦風笑著一拍他的肩,又問道,“你呢,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一中嘛,你也知道,大家全都住校的,一個星期從頭到尾就是學習啊學習啊,週末回家拿點幹淨衣服,吃一兩頓好的,週日下午2點之前就要趕回去,還他媽要點名。學校裡全都是死變態啊,數理化都是奔著滿分去的。唉……我覺得我高二還是讀文科好了,不然早晚要自卑而死……”李鬱叨叨著,但秦風知道,這貨其實是在變相炫耀。
李鬱算得上是秦風前世認識的所有人當中,絕對智商最高的。沒有之一。
表姐李欣然的中學成績,對秦風這個十八中偽學霸而言,已經算是足夠誇張了,但跟李鬱比起來,李欣然還是差了兩個檔次。高考那年,李鬱毫不意外地上了一所985,也就是曲江省境內唯一的那所名牌大學——曲江大學。
財會專業本科畢業後,又接著去讀了個工商管理的碩士,這個工商管理的碩士,可不是後來被人視為鍍金的那種,據秦風所知,李鬱的碩士生導師是一個極其牛逼的教授,屬於再進半步就能給省部級高官授課的那種。託這位導師的福,李鬱碩士畢業後,順利進入了農行的東甌市分行。秦風重生回來之前,李鬱已經做到了市區支行行長助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