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鸝睜大了眼睛,霍然抬頭看他。
“什、什麼?”
梁駿眉眼一彎,“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很開心,但是我不能再耽誤你了。”
葉鸝辯駁:“你沒有耽誤我……”
“對不起啊。”梁駿打斷她的話,“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王老師說的對,比我好的男人多的是。”
“可在我心裡……”
“我走了。拜拜。”梁駿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葉鸝愣怔半晌,眼淚終於從眼眶裡滾了出來。她的手縮在袖子裡,袖子蒙在臉上,跌跌撞撞回到自己座位上,趴在桌上開始哭。
好友揉著她的肩安慰她問她怎麼了,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梁駿照原路翻了出去,回了應晃朗家。
他捏著昨晚的那張單子,用手機搜那家娛樂公司的名字,檢視公司的老闆、旗下藝人。
挺有名的。
確定不是什麼騙子公司,梁駿開始翻看自己的歌單。他雖然英語成績差得一塌糊塗,但還挺喜歡聽英文歌的。可要唱就不行了。翻來覆去找了又找,確定了歌。
唱歌不難。最難的還是跳舞。
按梁駿一貫的思維,最好的辦法應該就是花錢請個私人舞蹈老師。可他現在沒錢——這事也不能跟茍東嶽他們說,不然萬一海選沒過,這事兒能被笑到猴年馬月;也不能跟應晃朗要,找個好老師價錢不便宜,應晃朗一個月工資才幾個錢,他白吃白喝地賴在人家裡,還讓人花大價錢給他請老師……這事梁駿做不出來。
梁駿上網搜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教程,挑挑揀揀,勉強找了幾個看起來還可以的舞蹈教學影片。
他決定自學。
梁駿不是第一次離家出走了。
他爸會拿什麼招數對付他他心裡門清。
梁海豐早年創業認識過一個兄弟,現在是藍城警察局局長,好幾次梁駿都是被警察給逮回去的。
這回梁駿誰也沒告訴,他之前常用的手機和卡也不在身上,不怕被查到消費記錄。
現在用的微訊號綁的是常新沐一張餘額只有八塊六毛二的卡,反正怎麼樣也查不到他梁駿頭上。
正好這段時間他就好好練練,到時候在臺上大放異彩,要人知道他此前只是明珠蒙塵。等當了明星,他爸還能再押他回去複讀?
梁駿對自己的臉有自信。
應晃朗早上八點半上班,中午有兩個小時休息,晚上五點半下班。之前沒找到這兩個小時上班的合適人選,老闆就讓應晃朗帶著上,工資多給一點。後來老闆找了個朋友的妹妹來上班,妹妹是做直播的,中午幫忙看兩小時,其餘時間在老闆幫她改造的包廂裡,讓她玩玩遊戲做做直播就行。
應晃朗就每天早上做好早飯溫在電飯煲裡,中午買點飯菜回來跟梁駿一起吃,晚上自己燒,偶爾下館子。去健身房的頻次也隨之急劇下降。
應晃朗在家,梁駿權當參加海選的事情沒發生過。應晃朗不提他也不提。但應晃朗去上班,他一天總要吊那麼幾回嗓,把那首《紅玫瑰》唱得要吐了。應晃朗家裡唯一的鏡子在衛生間,還不是全身鏡,衛生間分隔出了浴室,空間裡還擠了洗手池、馬桶、洗衣機,梁駿對著鏡子練舞,手腳根本施展不開,每回都練得滿心火氣。
等他自覺舞蹈動作記得差不多之後,整個人就懶散了。
應晃朗房間有一臺老舊的桌上型電腦,自從得了他的允許後,梁駿大部分時候就在掃蕩應晃朗這臺電腦裡的各種單機遊戲。庫存豐富、種類繁多,還都挺好玩。
有幾次玩得晚了,應晃朗鍛煉完回來,洗了澡,一身熱氣,又有沐浴露的淡香,站在後面指導他通關。
有一回梁駿服氣地說:“你可以啊。”
應晃朗難掩驕傲:“這裡面的遊戲我當年全部通關。”
梁駿故作大驚小怪地逗他:“好厲害呀哥哥。”
可惜在一起待久了,應晃朗到底不那麼容易被逗紅臉了。他甚至大著膽子反摸了一把梁駿的腦袋,笑道:“是啊弟弟。”
沒人這樣摸過梁駿的腦袋,像在摸一隻小貓。
梁駿難得的閉了嘴,假裝注意力重新被遊戲吸引。
他羞於承認剛剛被摸頭的時候他的尾巴骨酥麻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