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吃學校食堂的煮雞蛋時,他還想到了有天應晃朗不知道從哪裡帶了一塑膠袋還有餘溫的茶葉蛋回來,梁駿懶,而且嫌燙,不想動手,應晃朗就好脾氣地幫他剝。那雙手白皙纖長的手細致地剝開蛋殼,醬色的湯汁滑滿他的指間,看得梁駿忍不住咽口水。
他想一出是一出,對女孩說:“把手伸出來。”
葉鸝滿臉通紅,伸出手,指尖都泛著緋色。
細細長長的五指,柔軟、纖弱、指如削蔥根。
其實也是一雙好看的手,但在梁駿眼裡,還是差了點味道。
可惜現在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梁駿握住那隻手,微微俯身,低聲問:“想讓我當你男朋友嗎?”
女孩激動無比,聲如蚊蚋,結結巴巴地確認:“可、可以嗎?”
“可以啊。我們可以一起吃飯,一起去操場散步……不過晚上沒法聊天了,我手機被家裡人沒收了。但你可以隨時來我們班找我。”
“好、好呀。”
梁駿又說:“當然啦,你要是不喜歡我了,可以大大方方跟我提分手哦,我不會怪你的。反之亦然,知道嗎?”
葉鸝點了點頭。她正被前一句話搞得暈乎乎的,這句話聽到了,但沒真的聽到心裡去。
某種意義上來說,梁駿對待感情是忠誠的。
雖然葉鸝只是他用來消遣的女朋友,但他對她的態度也十分好。但凡她有點什麼要求或者脾氣,他都不厭其煩地哄著。
跟葉鸝交往的這一段時間裡,他沒再理別的什麼情書禮物或者在路上堵住他告白的女孩,也沒去想應晃朗。
他故意的。
在自己對一個人的感情超出控制之前,他要想辦法分分神,沖淡一些。
出於自身的掌控欲,和埋藏在心底深處的一絲不安全感。
他以前跟常新沐探討過這個問題。
常新沐差點把提拉米蘇糊他一臉:“不怪別人說你渣男。”
正式開學第一天在學校待了半天他就跑去清醇網咖,說是要上網,不如說心裡癢癢想見應晃朗一面。尤其是想到可能一週都見不到他,他就有點忍不住。
一開始他以為是因為跟應晃朗在一起待習慣了,再加上應晃朗真的很照顧他,讓他不自覺有點兒依賴他。
直到那天晚上他做夢——春夢。在遇見應晃朗之前他也會做這樣的夢,但夢裡的人通常面目模糊不清,可那天的夢那個人忽然具體可觸起來。是應晃朗。是那雙手。撫摸著他的身軀,撫慰著他的慾望。
夢裡應晃朗紅著臉吻他,雙指在他身後,輕言細語地在他耳邊問他疼不疼。
梁駿不覺得疼,只覺得爽。
醒來後那一整天梁駿整個人都是懵的。
常新沐還跟他開玩笑,問他是不是被雷劈了。
梁駿自己都難以理解為什麼白天跟他爸打了一架,晚上居然會做跟應晃朗有關的……這樣的夢。
於是梁駿蠢蠢欲動想徹底離家出走一次的心也歇了。
他本來想躲去應晃朗家,好好氣氣他爸。
可現在他怎麼能去呢?
他只能想新的方法打發時間,混日子。
學習是不可能學習的。他嘗試過,但很快敗下陣。這麼久沒聽過課,除了語文能聽個一知半解,其餘對他而言都是天書。
就這麼混到了期中考試。
葉鸝年級退步四十名,在班主任王老師的逼問下承認最近在談戀愛,王老師一怒之下打電話叫了雙方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