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男人極輕微地顫抖了一下,但沒推開他,也沒別的動作,彷彿整個人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他們的呼吸都發著燙。
直到梁駿伸出舌尖輕舔他的唇,應晃朗才驟然恢複全身知覺,他覺得自己像只袋鼠一樣跳了起來,猛地推開眼前的少年,落荒而逃。
梁駿撞到隔板上,吃痛地低呼一聲。
應晃朗逃勢一頓,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離開了。
洗手間也是隨著酒吧新裝修好不久,幹淨、漂亮,燻著淡淡的香。
梁駿揉了揉背,呲牙咧嘴地笑著,走出隔間,看著應晃朗的背影沒入黑暗。
他摸了摸嘴唇,想起剛剛吻到的柔軟,還有煙的味道。他竟然沒反感。
酒吧比之前還要熱鬧。雖然沒到牌子上寫的營業時間,但似乎又來了一些人,大概是鐘遇的朋友們,酒吧頭一天開業,總要請人熱熱場子。應晃朗本想跟鐘遇告個別就走,見他正和朋友們聊得開心,便沒去打擾。
他邊走邊在褲子上擦去滿手心的汗,推開玻璃門,呼吸了一口屋外的空氣,才緩過勁。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這麼……
應晃朗從褲兜摸出煙盒,拿出一支咬在嘴裡,沒點。只咬著,就已經讓他平靜了些。
他掏出手機,開啟地圖軟體,查附近哪有公交車可以回家。
忽然有數輛摩托車轟鳴而來。
應晃朗抬頭看了一眼,摩托車燈光刺眼,七八輛車下來十幾個人,手裡都拿著鐵棍。他眯眼看著,為首的似乎是個女人。那女人拿下頭盔,走過來對他頗有風度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們有點事,麻煩讓一下。”
應晃朗拿下嘴裡的煙,讓到一邊。
她朝身後眾人勾了勾手指。
那些人拎著鐵棍上前。
應晃朗心說不會吧。
然而事實的確朝最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展了。這群人揚起鐵棍砸了門。應晃朗眼見透明澄澈的玻璃上裂開縫隙,最終在一聲巨響中碎了一地。
他喃喃:“我操。”
人家新開業的酒吧,這是什麼仇什麼怨?
那女人跨過滿地玻璃渣,率先走了進去。
眾人緊接著魚貫而入,應晃朗踟躕片刻,也跟了進去。
音樂和燈光停止了。
浩浩蕩蕩的兩撥人對峙著。酒吧是異樣的安靜。
梁駿剛從洗手間出來,見這陣仗,一頭霧水。他打量了那群人,居然認出了幾個熟面孔,只是那幾個老相識以往都拽得二五八萬的,如今卻跟在一個女人後面,當起了打手。他不由地嗤笑了一聲。
梁駿認出了那些人,那幾個自然也看到了梁駿,神色都有些不好。
那女人面上仍帶著微笑,她一頭大波浪卷,笑起來愈發顯得容顏昳麗。她悠悠道:“鐘遇老闆在嗎?”
鐘遇從人群中站出來,“我是。”
“你好呀,”她笑得愈發燦爛,“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鄭心妍的前女友。我希望你們倆立刻分手,不然你這酒吧今天就徹底開業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