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祭笑了,張啟山也看到了,雖然那笑很短暫,但至少比之前的假笑好看多了。
管家看張啟山他們沒有走往後臺,只是來到了前排,知道他懂禮儀,就給副官點頭哈腰:“爺您自己伺候著你們家爺,外面這麼大動靜,東家肯定聽到了,卸了妝保不齊就出來了。我把那幾個喪門星給送出去,廟小得罪不起土地爺,您別見怪。”說著就去送一行沙客。
“你怎麼在這?”
南祭看著穿著軍裝的張啟山,“閑來無事,便過來聽戲。”南祭也不問他來這是為了什麼,因為他不想參合其中,也懶得問。
剛聽管家回來,張啟山想讓他去催催二月紅,卻聽臺上鏈子一挑,二月紅穿著便裝,戲妝未下,走了出來。
“稀客啊,佛爺不是不喜歡聽戲麼?怎麼想起到我這梨園來了?”二月紅對管家打了個手勢,管家就退下了。他打量著張啟山,眼神清瞑,卻隱隱透著很強的威儀,下地之人能有這麼幹淨的眼神,還是讓張啟山心中動容。
“有事相求。”張啟山實話實說,聰明人面前,任何的猶豫都會讓對方起防備。
南祭在一旁充當透明人,也不嗑瓜子了,怕影響氣氛,倒是對張啟山的副官很感興趣。
南祭沒仔細去聽他們聊了什麼,只是在後面逗著副官,估計張啟山也和他們說過南祭的事,所以副官還真忍住不對南祭出手,南祭湊近看著他,“哎,我逗你那麼久,你都不生氣嗎?要不你告訴我你叫什麼,我就不逗你了,當然你不告訴我,我也可以去問張啟山,但我可能會一直逗你哦。”
副官沒想到這人那麼難纏,說什麼他都當沒聽見,又不能對他動手,索性想要直接無視他,但南祭他或許對張家的人影響都很大吧,副官想無視都不行。
副官無奈答到:“張日山。”
南祭哇了一聲,一個張啟山一個張日山,嘖嘖嘖……
這時管家在後臺敲了三聲鼓,催著二月紅下臺了。二月紅淡淡道:“佛爺,我的戲散場了,請回吧。”
說完,眼中的威儀,竟然柔和了不少,似乎是在懇求。
張啟山內心嘆了口氣,早就聽說二月紅為了夫人不再下地這件事情,沒有想到自己也會被拒絕。此時他倒有些抱歉起來,九門中人能下這樣的決心,非常不容易,自己不成人之美,反而有點過了。
張啟山把道:“此物屬於紅家,就此物歸原主,我自己想辦法吧,如果二爺迴心轉意,可以——”
“下地的事情,恐怕不會迴心轉意了。”二月紅說道。
話已至此,張啟山只得行禮之後轉身離開,走了兩三步,二月紅忽然道:“佛爺,我奉勸一句,此事兇險,不要貿然行事。”
張啟山回頭,看著二月紅的眼睛,二月紅卻沒有看他,而是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頂針。
副官想再問,被張啟山阻止了,他壓了壓自己的軍帽帽簷,拉著南祭走出了梨園。正見陳皮回來,看了張啟山一眼,有些好奇被他拉著的南祭,但也不多看也不行禮,就徑直走了。後臺的管家就喊起來:“怎麼這麼快回來了,人送出去了?”
回到街上,張啟山讓車在後面跟著,矮身丟了一個大洋給外面的乞丐,想自己走走。張副官就道:“二爺必然是知道什麼。”
“如果是小事,他早已告訴我們了,二月紅不願意說的事情,嘖,那輛車背後,怕是真的大事。我要仔細想想。”
南祭低頭不語,他其實挺不願意張啟山下去的,但他不能阻止,如此只當來這養老了。
張啟山看著旁邊這人,“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南祭詫異的看著他,“我不知道。”
張啟山嗯了聲,表示知道了,他看得出來,南祭是真不知道那個墓,但他一定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南祭仰頭望天,不知道張起靈什麼時候回來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