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菲兒立刻不哭了,西野王也放開了她,跪下認錯:“皇上折煞臣了。”
然而他眉目之間,赫然並無惶恐之色。
皇上不得不忍著怒氣,冷冷地道:“折煞?朕倒不這麼覺得。你父女二人進了殿,朕尚且來不及說一句話,你二人便交談起來,置朕的顏面於何處?”說著,他重重拍著龍椅扶手。
西野王跪在地上,面上仍不見惶恐之色,聞言只道:“肅王欺人太甚,小女受了大委屈,臣也是一時失態,還請皇上恕罪。”
自皇上登基以來,有徐渭幫忙暗中做下的事情,朝中許多老臣都漸漸對他臣服。唯獨這個西野王……想到這裡,皇上眼中閃過殺意。
他蹦躂不了多久了。
壓下怒氣,皇上冷冷地道:“平身吧。”
然後看向殿外,憤怒地道:“肅王呢?去傳肅王的人呢?死在外頭了嗎?”
那個臭小子,給他惹了這麼大的事,此刻居然沉浸在春、宵一刻,這是要氣死他嗎?
養個兒子也不見得敢這麼氣他的!
下面的人戰戰兢兢,一趟又一趟的去接。
終於,徐渭姍姍來遲。
他仍舊穿著那身大紅喜服,只不過上面皺皺巴巴,顯然是遭過了□□。似是出門太急,頭發都沒有梳,此刻披散在身後,使得他英俊的面龐平添了兩分柔和與嫵媚。
而他面色紅潤,一副喜氣洋洋的神情,脖子上還印著一枚曖昧的牙印,一看便知出門前在幹什麼好事。
這是臨出門之前,他逼著林卿卿弄的。本來,他要林卿卿給他吮一塊紅印出來,林卿卿才不肯跟著他胡鬧,被他壓著一通使壞,氣急了才咬了他一口。
林卿卿也是一身大紅,但並非新娘的那身裝扮,那時她不知自己被徐渭掉包了,只以為是徐渭闖進了定北侯府,與他一通拉扯,弄得一身喜服七零八落,根本不能再穿。好在她還有一身大紅常服,此時穿在身上,亦顯得她身姿秀麗,神情歡喜。
兩人之間的甜蜜與歡喜,濃鬱得就連瞎子都看得出來,愈發襯得一臉落寞的蔣牧林和鄭菲兒是那麼悽涼與可憐。
蔣牧林痴痴地看著林卿卿,一言也不發,鄭菲兒卻是呆愣片刻,隨即嚎叫起來:“父王!你替我殺了那個小賤人!殺了她!”
鄭菲兒簡直要氣炸了!
搶了她的男人,居然還來她面前秀恩愛,這是把她的臉皮往地上踩啊!
徐渭瞧也不瞧她,牽著林卿卿的手,來到禦前跪下,笑吟吟地道:“叩見皇上。只不知皇上召臣前來有何要事?要是不急,可否容臣明日再來?臣今晚是新郎,還沒過足癮呢!”
他還沒過足癮呢?一旁的林卿卿簡直黑了臉,她都被他吃幹抹淨好幾回,是硬撐著出的門!
若非怕失儀,她一定掐著他的耳朵,轉上一圈!
皇上可沒這些顧慮,直接拿起手邊的茶杯,朝徐渭狠狠丟了過去:“你幹得好事!還有臉說!”
徐渭腦袋一歪,避開了茶杯,笑吟吟地道:“臣幹了好事,為何沒臉說?臣還要昭告天下,讓天下人都知道臣幹的大好事!”
皇上簡直給他氣得沒脾氣,偏過視線,看向西野王道:“你怎麼說?”
“肅王眼神不好使,新娘子弄錯了也沒發現,這倒不是大事。”誰知,西野王卻沒有發脾氣,而是十分冷靜地道:“將此二人換回去,各回各家也就是了。”
他的意思是,徐渭跟林卿卿圓了房也是白圓。今日成親的仍是徐渭和鄭菲兒,蔣牧林和林卿卿。至於徐渭和林卿卿做的事,只當徐渭佔個便宜,而林卿卿和蔣牧林吃個虧。
不得不說,薑是老的辣,只這一句話,便叫徐渭和林卿卿惡心得夠嗆,就連蔣牧林都擰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