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適齡的少年,柏氏全著人打聽了一遍,最後挑出來十幾名家裡好、人品好、相貌端正的,給林卿卿挑選。
叫林卿卿摸著良心說,她也覺著這十幾名少年都是頂好的。
但許是才從跟蘇瑾退婚的傷感中出來,又許是沒有跟這些少年見過面,林卿卿心裡並沒有什麼期待、嚮往亦或是羞澀的感覺。
柏氏是過來人了,見她低頭不言不語,心裡有了譜,便把冊子一合,說道:“我知道了!這樣吧,等你以後有機會見一見他們,相中了哪個再說!”
林卿卿唬了一跳:“舅母,你要做什麼?”
“這你就不用管了。”柏氏大包大攬地道。
她看出來了,這個外甥女是個不打不動的性子,想要她往前走一走,還得推她一把才成。
她心裡尋思著,跟週一山商量商量,怎麼叫外甥女跟那些少年見上一面。
從房間裡出來後,林卿卿又去見了週一山,請教了他幾個生意上的問題。週一山見她十分好學,也很高興,毫不保留地教導她。
這一待,便待到了傍晚。
“差人去說一聲,就說晚上住這邊。”柏氏道。
林卿卿笑道:“既然舅母不嫌我,我便厚著臉皮住下了。”
“誰嫌你,我打他!”柏氏也笑道,叫了下人吩咐下去,然後拉著林卿卿親熱地說起話來。
林卿卿喜歡周家,每個人待她都是真心的好,不像是在林府時,總覺得冷冰冰的,明明日頭就掛在正當空,她卻感覺不到什麼溫度。
在周家就不一樣了,哪怕是晚上,被夜裡微涼的風吹著,她也只覺得愜意,心裡是暖融融的。
“可惜表少爺有喜歡的姑娘,不然叫小姐嫁過來多好。”迎春看出林卿卿喜歡周家,忍不住嘆了口氣。
林卿卿臉色微變:“不要亂說話!”
“知道了,奴婢就是一說。”迎春做了個鬼臉。
周秉鈞比林卿卿大好幾歲,早早就訂了親,之所以沒有成親,是對方姑娘家裡不順暢,一直在守孝。好在再有三個月便出孝了,可以嫁進來了。
這陣子柏氏極忙,裡裡外外張羅著,這要換新的,那要換新的,什麼都要操心,只為著把兒媳婦迎進來後,兒媳婦能夠高高興興的跟周秉鈞過日子。
但她即便這樣忙,也還操心給林卿卿張羅人家。一想到這裡,林卿卿心裡就發燙。
她心裡想著,以後還是少來罷,她既然不能給舅舅家幫上忙,至少也不要給他們添亂,總叫他們操心才是。
第二日一早,林卿卿吃過早飯後,便帶著迎春回去了。
未曾料到,有人給她準備了一個大“驚喜”。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誰弄的?”才進了屋,迎春便驚呼一聲。
林卿卿走進屋裡,看清楚情形,也是臉色驟變。
只見屋子裡一片亂七八糟,被褥、衣裳全被人拉出來,丟在了地上,上面踩的全是腳印。桌子椅子全被掀翻,茶壺茶杯碎了一地。首飾盒也被人打翻,金銀首飾都被摔得變了形,玉器則碎成幾段。
滿屋子裡一片狼藉,簡直沒有落腳的空兒。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在小姐屋裡撒野!”迎春氣得臉上漲紅,大聲罵道。
林卿卿臉色難看,顧不得滿屋的狼藉,到處翻找起來。
舅舅送她的及箅禮,那一套翡翠首飾,是舅舅花了好多工夫做成的,表哥甚至走破了幾雙鞋,一定不能碎了。